頂點小說 > 我的前夫二娃 >第二十七章 屁股長釘子釘…
    就這樣過了幾天,活算是幹完了,時間也到了臘月二十八了,大多數的人在這時候都會回家過年了,可是牛二娃卻不想回家了,他就想待在這兒,天天能看見我。

    這天早上,喫完早飯,姐夫收拾衣物準備回家了,他讓牛二娃也收拾一下回家了。牛二娃有些不捨。我父親便禮貌性地說:“不要走了嘛,你們都在這兒跟我們一起過年吧!”

    “我要回去,屋頭就她們娘仨,我哪裏忍得心不跟她們一起過年哦!”姐夫說着執意要走了。聽姐夫這樣一說,父親便不再挽留了。

    牛二娃卻有些期待地看着我,他希望我能留下他。

    他跟我說:“我要走了哦。”

    出於禮貌,我還是開口說道:“就在這過年嘛。”這時我看見姐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

    “那好嘛!你留我,我就不走了!”牛二娃立馬說道。

    “嗯嗯·····”我是騎虎難下了,沒見過這樣的人,只得違心地隨口應付道。

    就這樣,姐夫回家過年去了,牛二娃留在了我家,跟我們一起過年。

    大年三十那天,快要喫年飯的時候,聽見我爺爺在旁邊嘀咕了一句:“這是啥子小夥子哦,大過年的,不回家過年,賴在人家屋頭不走,也不曉得丟臉。”當時聽見爺爺這話,我也覺得他臉皮是真的有點厚,看不來形勢。何況我們那地方有一說法“叫花子也有一個年!”就是說,不管你有多窮,過年的時候都不能在別人家過的。可我也不好說什麼,我做不到趕別人走的那一步。

    飯桌上,我們一家人都沒有怎麼說話,就他一人又在那“噠噠噠噠”說個沒完,翻來覆去還是離不開“發展經濟”那句口頭禪,出於禮貌,只有父親時不時地應付他一兩句。

    我們當地有守歲的習俗,就是年夜飯過後,要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烤火聊天,直到零點以後纔可以回屋睡覺。

    烤火時,牛二娃跟我父親說:“姨爹,你們這有合適的姑娘給我介紹一個嘛!”因爲牛二娃的母親跟我媽媽同姓,他也就以此攀上了我爹這個姨父了,還叫得老親熱了。

    “我們這現在沒有了,小的還在小,大的呢,都有主子了。”我父親推脫着。

    “姨爹,幫忙問哈嘛,看看其他隊有沒有嘛,即使做上門女婿也可以。”他繼續央求父親給他找。

    “要得嘛!我記在心頭幫你相相,有合適的給你介紹一個嘛。”父親只得答應了他。

    “你也幫我看看你們的同學,有合適的沒有。”牛二娃轉過頭看着我說道。

    聽他這樣說,我想了想,覺得有個同學應該可以,就跟他說道:“我有個同學,她家三姐妹,應該會招一個上門女婿,我這同學也快二十了,等有機會了,幫你問問。”

    “那好啊!我家雖然是剛搬家過來,但是我家現在有錢,搬家時,背了三千五百塊錢過來的。”牛二娃積極地將家底告訴了我。當時沒見過錢的我,對此一點不感興趣,因爲在我的概念裏,根本不知道這點錢能做些什麼,能買多少東西,能夠一個人生活多久。

    對於他這話,父親沒有搭腔,未置可否地自顧自烤着火。

    後來在他家過了一段日子,我才明白那三千五百塊錢是他們的所有家當,也是一家人今後一年的生活費用。那時候雖然物價低,但對於一個擁有十來口子人的家庭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大年初一那天,鄉里舉辦一年一度的新年活動,有籃球賽,還有文藝表演賽。

    我們的習俗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每家每戶都要煮湯圓喫,喫的時候,不能說“湯圓”,而要說是“元寶”。待父母親將湯圓端上桌的時候,他自顧自地趴桌上吃了,連碗都沒見他端起來。一大碗湯圓,大個那種足足的十多個,他喫的連湯都不剩。

    喫完了,直起身子,嘴也不擦一下,就說:“你家的湯圓太好吃了,以前我家的我都不喫的。”他說這話,母親聽了,心裏有些不快,牛二娃即犯了我家的禁忌,又說得好像給我家很大的面子似的,才喫湯圓了。儘管母親心裏不痛快,也強忍着,沒有說他什麼。

    喫完早飯,爺爺放牛走了,父親下地去了,母親和奶奶去廟裏燒香了,弟弟也出門玩去了,誰也沒管他的。我要去鄉里看活動了,他也跟在我後面一起去了。

    活動場面很是熱鬧,人山人海的,他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頭,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純純的一跟屁蟲。

    由於觀看的人太多,擠來擠去的,我自己沒在意,他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將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後來我發現了,才抽身讓開。

    這一幕被我的一個同學看見了,後來這同學跟我說:“雪芳,大年初一那天,跟你一起約着的那個男滴,好黑喲!長得像個‘y族’樣地。”

    “嗯嗯,那個人真地黑!”我實話實說。

    “不會是你男朋友吧?”同學試探着問道。

    “不是!怎麼會是我男朋友呢?”我急忙辯解道。

    同學再沒說什麼。

    大年初二,是出嫁的閨女回孃家的日子。

    這天,大姐一家人都回來了。剛進家門,姐夫看見牛二娃還呆在這裏,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把牛二娃揪到門外,狠聲說道:“你屁股上長釘子了啊,咋就釘死在這兒不走了?”

    “我本來要走的,是他們不要我走,非要我留在這兒過年啊。”牛二娃是真的不要臉。

    “你馬上走!不準在這兒了!下面有中巴車,去等着,車來了就滾!”姐夫又下逐客令了。

    “好!好!我這就走!”牛二娃轉身去了站點等車。沒一會兒,車來了,他卻不上車,車就開走了。再後來,太陽下山了,大家都以爲他走了的時候,他又返回來了,跟姐夫解釋說:“沒有車了,等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我又回來了!”

    姐夫也拿他沒辦法,只得說:“那就明天走吧,和我一起!”

    眼看是沒法在這兒繼續待下去了,他到菜園裏找到我,殷勤地幫我背豬草,還趁勢遞了一張十元的鈔票給我,他說:“這錢給你用的,以後沒有錢用,給我說,不要再幹活了!”猛一聽,感覺心裏暖暖的,覺得有人關心很幸福的。但是我拒絕了,沒有收他的錢,也沒答應他什麼。可能也就因爲這事兒,以至於他認爲我是自願跟着他的,後來十八年的時間裏也很少給我錢,包括家裏喫穿用度的開支,也很少過問的。

    第二天,剛喫完早飯,姐夫悄沒聲息地帶着牛二娃走了,沒讓他看見我。一路上,牛二娃都沒和姐夫說過話,他不高興姐夫這樣強迫他,並且在心裏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我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