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前夫二娃 >第六十八章 挺着大肚子跳火…
    一陣開門的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我。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見牛二娃進了屋子。

    “你幹嘛去了?咋纔回來?”我問他。

    “出去有點事兒。”牛二娃邊說邊掏出用肥料換來的一百塊錢遞給我:“這錢你收好。”

    “大半夜的,你從哪來的錢?”我驚訝地看着他問道。

    “你嫑管那麼多,你收倒就行。我困得很,要睡了!”牛二娃將錢塞我手裏,倒頭就睡着了。

    手裏拿着那些鈔票,感覺有些燙手,尋思着他這是上哪裏去弄回來的錢,大半夜的,難道他出去偷別人家的了?還是······?

    想把他叫醒,問個明白,可眼見他睡得像死豬似的,又不忍心打擾他睡覺。

    我默默地嘆口氣:“還是讓他睡醒了再說吧。”

    天亮時,我起了牀,來到屋外,看見那幾包肥料不見了蹤影,只看見捆的繩子扔在門背後,回想着他夜裏拿回來的錢,我明白了那錢的來處,心裏也寬慰了許多。這種事兒,只要沒有人當場抓住牛二娃,哪怕是隊裏問罪下來,一個死不承認,隊裏也奈何不了我們。後來,我也就當做不知道,沒再提及此事。

    眼看着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來,這結婚證和準生證都沒有,到時候隊裏來人的時候,那可是最大的麻煩了。但眼下,回牛坪子去,又得要一大筆錢,不知道上哪裏去湊。

    我們倆都心急如焚,商量了一下,決定讓他去隊部找隊長給我們想一點辦法。

    在牛二娃的苦苦哀求下,隊長讓他去已經開始養蠶的農戶家裏幫忙打幾天桑葉,工資五元一天,月底到隊裏去領取,隊裏又在那家農戶的頭上扣取工資。

    就這樣,牛二娃有活幹了。做了大約十來天,就到了月底,一季的桑蠶也已經上架,不用再到別人家去幫忙。牛二娃去隊裏領回了管理費及工資,加上偷賣肥料的錢,總共三百多一點。

    我們決定出發再一次去牛坪子。

    收拾好行李,我們去了火車站。

    牛二娃在售票窗口買火車票。

    牛二娃將錢遞進了窗口說道:“買兩張去拖烏的快車票。”

    售票員看了牛二娃一眼說道:“到拖烏三十九一張,兩張七十八塊錢。”

    找了零錢,牛二娃將火車票和錢一起收進褲兜裏放着,都沒有讓我看一眼火車票長成啥樣。

    太陽落山的時候,火車進站了,緩緩停了下來。牛二娃揹着行李包,拉着我從擁擠的門口擠上了車,找到位置坐了下來。

    幾分鐘過後,一聲汽笛長鳴,火車緩緩駛出了X市。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也困了,靠在牛二娃的肩頭睡着了。

    朦朧中,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打了一個哈欠,站起身子,活動一下整個痠痛得要命的身子。忽然窗外,兩個醒目的大字——拖烏,在眼前一閃而過。

    我猛然想起,我們要在拖烏下車啊!

    “完了!拖烏都過了!”我衝牛二娃喊道。

    “你睡糊塗了吧?車都沒停,咋就會過拖烏了?”

    “真的!我剛纔看見了,過了的那個站的站名是拖烏。”我再次確認道。

    “你瞎說!我坐了那麼多次的火車,還不曉得啊!”牛二娃自信地說道。

    這時,坐在我對面的一位中年婦女,看了看我說道:“你們坐錯車了,這趟車在這些小站是不會停的,中途只會在X市停一下,便直達C市了。”

    “那我們上車的時候,列車員檢票時,也沒有跟我們說一下啊。現在可咋辦?”我急了。

    “你們只有到終點站了,下車重新買票回來了。”中年婦女溫和地說道。

    “那可不行,我們得多花好多錢的。”我急得直跺腳。

    牛二娃卻一聲也不吭地坐着,彷彿這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咣噹”車身猛然搖晃了一下,速度好像慢了下來。

    “喲!車是不是要停下來啊?”我驚奇地張大了嘴巴,望着窗外。車速已經慢下來,窗外的景物在慢慢的清晰。

    “車要停了!車要停了!快點兒!我們在這兒下!”我大喜過望,催促着牛二娃趕緊起身,背上行李,從這個站下車。篳趣閣

    牛二娃站起身來,將包裹提在手裏。

    “妹子,這肯定是錯車,乘務員不會給你們開門的。何況······”中年婦女擔憂地掃了我的肚子一眼說道:“你這大着肚子,怎麼下去啊?”

    “沒事!讓他先下去再接我下去!”我自信滿滿地說道,並指揮着牛二娃:“你先把窗戶打開,開大一點兒,從這裏翻下去,快點兒!”

    牛二娃趕緊開了車窗,將窗口開到最大限度。

    車停穩了。

    “快下去!我放行李下來,”我急不可耐地催着牛二娃,他從窗口翻了下去,我把行李扔了下去,自己則爬到了窗口邊,

    無耐,車太高了,我不敢往下跳。

    車裏鄰座的幾個人緊張地盯着我們,那中年婦女還在試圖改變我的危險動作,擔憂地說道:“妹子,你還懷着娃兒哩,這萬一·······”

    “沒事!沒事!”我急急地回道,然後衝車窗下的牛二娃喊道:“你站穩了,抓住我的腳!”我雙手抓住車窗邊緣,雙腳騰空而下,整個身子便懸吊在車窗下面。

    車窗裏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緊張地看着我。

    牛二娃奮力托住了我的雙腳,再一點點往上移,終於抱住了我的身子,我鬆了手,所有的力一下子承重在牛二娃身上,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仍然穩穩地將我放在了地上,我擡頭看見了車窗上,幾顆探出來的頭,縮了回去,有人關上了車窗。

    到如今,我都很佩服當年的自己,膽子太大了,尤其是我那種臨危不懼的精神,時時感動着我自己。

    牛二娃揹着行李,帶着我繞過車頭,上了站臺,看見站牌上兩個醒目的大字——白巖。

    這是一個很小的小站,只有白天的綠皮火車纔會在這裏停留幾分鐘,車站的兩邊是陡峭的大山,沒有公路,只有崎嶇的小小的山路通往半山腰的公路,車站旁邊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

    在站牌底下,停住了腳步,我問牛二娃:“現在黑更半夜的,去哪兒?”

    “這看不見,也不曉得路在哪兒,加上這些地方蠻太多,不敢走!”牛二娃四處張望了一下,接着說道:“這是小站,晚上候車室裏肯定沒有人,我們去那裏蹲一晚上,天亮了再走。要得不?”

    “嗯,也只能這樣了!”

    我們去了候車室,在裏面待了一晚,因爲怕遇到劫匪,我是一眼沒合,天快亮的時候,才迷糊着睡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