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前夫二娃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忙忙碌碌…
    幾位老人難得聚在一起喫飯,少不得邊喫邊憶苦思甜,在回憶過去苦日子的同時,也感慨當今政策的大好形勢。

    飯罷,太陽已經偏西,倆位老人執意要走了,父親又護送他們回家,並挑了兩塊上好的前腿肉給二舅家和三舅家送去。

    無論多少,好與壞都是父親跟母親的一番心意,二舅和三舅都是沒法拒絕的。

    二老走了以後,這接下來的活可就多了。

    首先要把掛豬肉的繩子準備上;再是燒洗豬頭;洗豬肚、豬大腸和豬小腸;熬板油;醃臘肉;裝香腸·······

    這每一道活,每一個環節都必須做好,操作的人也必須掌握其中的一些技巧,否則就會糟蹋了這上好的東西。

    父親家院外,有一棵長了七八年的棕樹,比院牆都高了,長長的葉柄託着綠油油的葉子像一把大扇子似的張開來,圍着樹幹頂端一圈一圈的,像極了一把大傘。

    棕樹的皮,割下來,可以做棕墊和蓑衣,亦或者是做掃帚;而葉子也可以貼着樹幹的位置用刀斬斷,趁着新鮮的時候,用篾條紮在一起拿來做掃帚,這種掃帚特結實,一把得用好多年吶。

    棕樹的葉子,在農村還有一種用途,就是當做掛臘肉的繩子。葉子砍下來,在沸水裏煮兩分鐘以後,變得綿軟了,撈起來,滴乾水汽,數着葉片槽子,兩槽一根,兩槽一根的那樣撕下來,葉子兩端各挽個死結,再從中間分開,就成一根掛臘肉的繩子了。

    父親還沒回來,這砍棕葉做繩子的事,自然就落到牛二娃頭上了。

    對於牛二娃這喫貨來說,父親家殺了年豬,他便不愁沒有肉喫,自然幹活也帶勁多了。

    母親只吩咐了他一聲讓他砍棕葉,笑呵呵的扛了樓梯,搭在院牆上,很快就將棕葉搞到廚房裏來了。

    因爲天氣冷,豬油會凍上,操作起來費勁,母親就溫了一大鍋熱水備着,隨用隨取。

    母親用刀斬斷棕葉柄,收起來放着另外有用處,棕葉整個按進熱水鍋中,蓋上鍋蓋燜一下,再取出來放在一旁滴水,剩下挽結的活就交給了姑婆。

    姑婆雖然看不見,可這活她還能做好。

    其它細活,牛二娃也不會幹,母親就將兩個豬頭交給了他,讓他把豬毛燒刮洗乾淨。

    燒豬頭這活得在屋外幹才行,光線充足看得清楚,地形寬敞,方便操作。

    牛二娃將操作的位置選在院牆下的一個角落裏,先放上一個三角爐架,再抱一大捆豆秸杆放在旁邊,從堂屋裏把兩個豬頭提了出來,用一個大撮箕裝上放在一邊備着,另外還準備了兩把火鉗。

    這火鉗是預備燒紅了,烙豬眼窩、豬耳朵和褶皺裏的豬毛用的。

    往三角爐架下面塞上一把豆秸稈,點燃,隨着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響,紅紅的火苗躥了起來。

    牛二娃提起一隻豬頭放在三腳架上,一股豬毛的焦臭味便在空氣裏瀰漫開來,再往火里加上一把豆秸稈,火勢更旺了,噼啪的聲響不絕於耳。

    豬頭的下面已經燒得黢黑,藉助火鉗的力量,將豬頭翻了一個面,接着燒,直到整個豬頭都燒得黢黑,纔拿到一邊放着,繼續燒下一個。

    等到豬頭只剩一個面的時候,將火鉗的尖放進火堆中燒着,直至燒得紅通通的。

    右手握住火鉗手柄將火鉗拿起來,左手按住豬頭,火鉗的尖部扎進豬耳朵裏,用力一攪,一股濃煙伴隨着濃濃的焦臭味瞬間飄散開來。

    這些活,對於牛二娃來說,幹起來不算順手,我得隨時在旁邊指揮一下。

    一番操作下來,牛二娃搞得滿頭大汗不說,還成了一個大花臉,我看了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譏諷他兩句:“以前你不是很牛逼啊,說你啥都會幹,現在咋樣?這感覺很爽,是吧?”

    牛二娃只得尷尬地笑笑,找不到理由反駁我。

    豬頭燒好,我給牛二娃拿了一個大盆來,讓他去鍋裏舀些熱水,把豬頭刮洗乾淨。

    父親回來,太陽已經落山了。

    見牛二娃已經將豬頭清洗乾淨,急忙取了一個大砧板過來,又找來小斧頭,將豬頭整個劈開,剔了頭骨,放在撮箕裏。

    廚房裏,爺爺在竈前幫着燒火,母親在竈後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鍋裏摻上一瓢水,母親拿着菜刀正在竈臺一角的砧板上切着豬板油,邊切邊往鍋裏推,不一會兒,鍋裏已是大半鍋白花花的豬油坨坨了。

    母親讓爺爺把火燒得小一些,那樣她才能在出油之前把板油全部切光。

    父親吩咐牛二娃用繩子將內臟些先掛起來,滴一下血水,也避免來不及醃而變味。自己則去打理豬肚和豬腸子了,這活得要有豐富的經驗和訣竅,才能做得又快又好。

    尤其是豬小腸,稍一不慎,清理出來以後,炒出來味道就會發苦,影響口感;馬上喫不完的豬小腸還會清理成裝香腸用的腸衣,這也得有訣竅,不然裝香腸的時候,會爆裂了,裝不成功。

    我挺着大肚子,裏裏外外的穿梭着,這邊幫一下,又去那邊幫一下,還得隨時盯着牛二娃,生怕他做錯了事。

    大鍋裏,白花花的豬油坨坨已經開始捲縮,清清亮亮的豬油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泡泡,母親舀了兩勺鹽撒進鍋裏,再抄起鍋鏟把豬油坨坨挨個從底往上翻動。

    豬油的香味溢滿了廚房的每一個角落,剩至從窗口和門縫裏飄出去,飄得很遠很遠。

    父親清理完豬腸子,用繩子拴了掛在堂屋橫樑的釘子上。

    這些橫樑上釘了一排排釘子,就是專爲每年殺年豬以後掛臘肉準備的。

    眼看大鍋裏的豬油快熬好了,父親找出家裏備用的油壇,加幾滴洗潔精進去,再加幾瓢熱水進去,將罈子清洗乾淨,擦乾水汽備着。

    鍋裏的豬油坨坨已經縮得一小坨一小坨的了,金黃金黃的,散發出濃濃的焦香味道。

    這豬油渣可是我的最愛。

    每當豬油熬好了,盛起來的油渣,晾的稍涼一些,用指頭夾住油渣塞進嘴裏,輕輕一嚼,酥酥脆脆,還有些許油脂纏繞在舌尖,豬油的香伴着焦香溢滿了口腔,讓人慾罷不能。

    母親告訴我,這東西油膩不易消化,加之上火,讓我少喫一點。

    可我忍不住,總是想去撈上一兩坨塞在嘴裏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