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停住笑聲,鍾良看着牛二娃的眼睛一本正經的問他:“跟我說說,你老婆漂亮不?”
呆愣一下,牛二娃不知道鍾良這葫蘆裏賣的是啥藥,想想婆娘在家裏跟人也扯不上啥關係,於是就說:“我婆娘漂亮着嘞,小乖小乖的。”
鍾良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精光,瞬間即逝,牛二娃愚鈍,並沒有看到。
“唉·····牛娃兒,接下來這兩天都沒有活路,去你家逛逛,順帶看一下你們那地方,有沒有人修樓房,包點活路乾乾。”鍾良找了一個藉口。
牛二娃一聽說沒有活幹了,想回家的打算又涌上來,看看天色尚早,抓緊時間還能趕上最後一趟中巴車回家裏。
“那好啊!馬上走,還能趕車,到屋頭差不多天剛黑。起來吧,跟我一起去我家看看。”
鍾良一聽,興致來了,趕緊起來穿好衣服,跟着牛二娃去趕車了。
牛二娃出門以後的這些日子裏,白天我都帶着女兒在父母家裏幫着他們做做家務,喂喂牲口或者是澆澆菜園啥的,混個一日三餐,到了晚上纔回到家裏睡覺。
臨近黃昏時分,牛二娃才帶着鍾良下了車,直奔家裏。
看着村裏家家戶戶都是土坯房,鍾良心底有些失望:“看來這個地方的人也很窮的呀。”
然而更讓鍾良詫異的是,牛二娃在曬場門口指着一高一低兩間小小的烤煙房跟他說:“那就是我家了!”
一絲嫌棄的表情在鍾良臉上閃過,心想就這麼小的兩間房子還能找到婆娘,也真是奇了怪了,我家雖說也是三兄弟,但我家那麼大的房子,咋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討到婆娘呢?這逼娃兒真是傻人有傻福,居然還討到一個本地婆娘。
牛二娃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鍾良的心思,興沖沖的在前頭帶路,老遠就衝屋裏喊道:“雪芳,我回來了!”
沒有動靜。
兩人到了門口,看見鐵將軍把門,牛二娃跟鍾良說:“我婆娘肯定在丈母孃家,她們家日子可比我們好很多了,房子也老寬了,走,我們到我丈母孃家去。”
我揹着女兒剛從父親家菜園裏回來,正準備生火做飯。
突然聽見大門口,那黑狗一陣狂吠,接下來便響起牛二娃的聲音:“你瞎了呀?我你都認不倒了?過去蹲起,不準再叫!”
我在廚房門口探頭望了一眼外面,牛二娃帶着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我有些驚訝,牛二娃幹嘛帶一個不認識的人來父親家,這人我也從沒見過,似乎不是牛二娃的啥親戚呀,爲啥帶家裏來了?他這是把我孃家當什麼地方了?咋這樣隨意的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人帶家裏來了?自己家裏啥都沒有,拿啥招待人家呢?這不是爲難我嗎?
我心裏頓時不悅了,冷冷地看着兩人。
牛二娃笑容滿面的迎上來,跟我介紹道:“雪芳,這是我們的工頭,我現在跟着他幹活嘞,”然後掉轉頭跟鍾良說道:“這就是我老婆。”
我勉強擠出一點笑意,裝作很熱情的樣子招呼鍾良:“真是稀客了,先進來坐吧。”
鍾良嘴角微翹,展顏一笑:“我叫鍾良,跟牛娃兒是工友。”
我一愣:“忠良?忠厚善良?這人看上去,咋這麼不像善良的人呢?咋感覺那麼色呢?”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出來,我莞爾一笑,略帶揶揄的口氣:“嗬!忠良!這名字取得好啊,簡單好記,一聽就知道是好人。”
此時父母親也回來了,牛二娃跟他們介紹了鍾良。
憨厚老實的父母親,熱情地接待了鍾良,當晚也安排鍾良在家裏住了一宿。
估計父母親是替我和牛二娃着想,家裏太過窮困,不願讓我們丟臉,才這樣做的。
在父母家喫完晚飯,回到自己家裏。
我問牛二娃:“你咋會不經過我同意就把人帶回來了?還帶我媽家去了。在你心裏,我爹媽應該幫你接待你的朋友嗎?你的朋友跟他們扯得上關係不?自己屋頭是啥狀況,你搞不明白啊?喫的沒得,住的沒得,隨隨便便就給人帶回來,你有沒有替我考慮過,我拿啥子出來招待人家?你這純粹就是爲難我,給我找難堪!幾十歲的人了,做事咋不過腦子的呢?”
牛二娃傻愣愣的看着我,這些問題他是真的沒有考慮過,他也沒有意識到一個連自己肚皮都填不飽的家庭,來了客人是何等的難堪,只是一時興起,就把人給帶回來了。
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繼續說道:“而且你對人家瞭解不?人家的底細和人品,你清楚不?
噢,我都忘記了你根本不懂啥子叫人品,順帶跟你解釋一下,就是好人還是壞人的意思。
出門在外前,不要把啥子人都當做好人往家領;
這鐘良啊,要我看呢,就不是一個善良之輩,表面看去,人模狗樣的,暗地裏絕對是一個喫喝嫖賭騙的貨色,你以後最好離他遠點。不要到時候被人騙了,還高高興興的替人數錢。”
看我一臉嚴肅的樣子,牛二娃知道對於這事我是真的生氣了。
然後陪着笑臉,低三下四的跟我說:“雪芳,我曉得錯了,以後我也注意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不再帶人回來了。”
牛二娃唯唯諾諾的答應了我的要求,說以後堅決不再犯這樣的錯誤。
直到我嘮叨完,再找不着話說了,牛二娃纔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樣,躺在我身後睡下了。
因爲白天要帶女兒還要幫着幹活,到了晚上我很是睏乏,一躺下就睡着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間,一雙手緊緊環抱着我的腰,身後有一硬邦邦的東西頂得生疼,正用力的一下接一下的前後蹭着。
我猛然間清醒過來,這是咋回事,一下翻身坐起來,雙手用力一推,正興趣盎然的牛二娃猝不及防,一下給滾落在牀前。
我拉開電燈,怒瞪着他:“你就不能讓我好好睡個瞌睡嗎?一天要帶娃兒,要幹活路,睡個瞌睡都不能安生,你就不能心疼體諒一下我嗎?咋跟那畜牲都不如呢?”
牛二娃怏怏地從地上爬起來,端個凳子默默地在牀面前坐下來。
原本以爲這些日子沒在家裏,回來了能跟婆娘溫存一下,哪曾想到婆娘的反應如此之大,對自己下手那真叫一個狠。
他也沒有想到,婆娘現在對他是如此的憎恨,或許是因爲當初自己犯下的錯誤,給婆娘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纔會對自己這麼狠;
他知道是自己犯了錯誤,可這兩年多的時間,也在盡力的去挽回,彌補自己的過失,也希望能夠換來婆娘對自己的原諒。
可事情總是不如人意,儘管自己在努力,還是達不到想要的結果。
牛二娃很是懊惱,也很後悔當初聽信母親的挑唆,造成如今這種局面。
他也很茫然,不知道該咋樣做,才能換回婆娘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