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家裏,若是來了一般客人,都會做兩個家常菜招待,可這丁家?
新媳婦兒和孃家大舅哥以及媒人初次上門來,不說是大魚大肉,至少有老人和小孩子,家裏現成的上好臘肉應該做一點吧!
丁家沒有這樣做!
可想而知,這家人在處事待人方面,是多麼小氣!
爲此,出於好心,我曾提醒牛二娃,如果老三真嫁到丁家,以後絕不會有好日子過,他卻嫌棄我管得太寬,後來我也不再說了。
不管牛二娃信不信我的話,我堅信我的眼光不會錯!
哪怕我沒有去過丁家,不認識丁家父母,可憑我的直覺,這一家人真不是好相處的人,再加上牛老三也是一個倔脾氣,以後處的時間長了,矛盾指定少不了。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的看法是對的,牛老三在丁家呆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家裏就鬧得烏煙瘴氣,婆媳倆大打出手,誰也不讓誰。
且說這牛老三留在丁家,當天晚上,乾柴烈火的兩人就睡到了一起。
自此牛老三就成了丁老二的媳婦兒。
也就是牛老三的這種作風,讓丁家人從骨子裏看不起她,嫌棄她!可她卻不自知。
正如當初我被迫跟了牛二娃一樣,在牛家沒有一點地位那麼悲哀。
這牛老三在丁家呆了幾天,沒等到過年就心甘情願地去醫院取了環,準備爲丁老二生養孩子。這在丁家看來,那是巴不得的好事,自然也很是高興。
牛老三的肚子也很是爭氣,很快就懷上了。
過了年,我原以爲丁老二和牛老三會回孃家拜新年,自然也少免不了來我家和外婆家,我做好了迎接他們的一切準備,包括給丁老二的紅包。
誰知道,等到過了正月十五都沒見人影,這才確定他們不會來了,牛二娃也就出門去了。
一開始我還以爲丁老二是考慮到我家窮,沒有來我家拜年情有可原;但是外婆那,第一年是必須去拜年的,這是規矩!
可後來,我才從外婆口裏得知,這倆人跟本就沒來給外婆拜年。
自此,丁家人不懂事理的標籤就在我心裏烙下了印記。
可這牛老三一去不回,讓王家溝農場裏的父母親,氣得跳腳。
一等二等,整個正月都過完了,牛老三去丁家一個多月了,都未曾回過家,也沒有捎過信。
照這樣下去,牛母心心念唸的彩禮錢就會泡湯了。不僅僅是老倆口着急,就連牛老六也着急了。
二月中旬,就是牛老六的婚期了。
朱家拿來的彩禮錢被家裏用了一些,現如今沒有錢填補給老六置辦嫁妝,只能盼着丁家拿一點彩禮錢過來補老六的這個坑了。
牛老六不像牛老三,她把臉面看得很重要。像她這麼機靈的人,深知道在進婆家門檻以前,得保住自己的所有尊嚴,不然以後在婆家擡不起頭,說不起硬氣的話。
可如今牛老三不爭氣,一去不回,明擺着就這樣嫁去了丁家,丁家也想趁此機會不出這筆彩禮錢了。
爲了自己的臉面,牛老六出主意讓老頭子去丁家把牛老三抓回來。眼下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這老頭子也不負衆望,一路尋着,找到了丁老二家裏,硬生生把牛老三帶回了王家溝農場。
丁家父母擔心牛老三被帶走回不來,也催促丁老二跟着去了王家溝,讓他無論如何得把牛老三重新帶回來。
那時是二月上旬了,氣溫回暖,夜裏不是很冷,屋裏也不需再烤火。
一家人圍坐在桌子旁邊,商議牛老三的問題。
父母親和牛老六堅持要丁家拿彩禮錢,而丁老二一再說家裏拿不出來這麼多錢,言下之意想就此不了了之。
可這牛母正等着錢給老六辦嫁妝,哪能讓丁家如此矇混過去。
必竟是新人,牛母拿丁老二沒辦法,只能拿牛老三撒氣。
牛母指着牛老三的額頭一通咒罵,怒其不聽話,導致拿丁家沒辦法,要不來彩禮錢。
剛開始,牛老三也沒做反抗,任由母親痛罵。
見牛老三不還嘴,牛母是越罵越來氣,讓老頭子收拾老三一頓。
由於牛老三的不檢點造成如此局面,老頭子也正值氣頭上,一聽老婆子讓他收拾老三,更是來勁兒,抄起樹立在門背後的扁擔朝牛老三的後背砸去。
牛老三聽得母親讓父親收拾她,心想要捱打了,趕緊起身想躲開。
還沒來得及躲,老頭子的扁擔帶着風聲招呼了過來。
坐在牛老三旁邊的丁老二感覺情況不妙,趕緊起身,把她往旁邊一推。
丁老二知道牛老三已經懷孕了,他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在這種時候被老父親打,他得擔負起保護家人的責任。
哪怕是自己捱打,也不能傷了自己的女人。
“啪”的一聲,扁擔狠狠砸在了丁老二的後背上。
老頭子沒有想過他這一扁擔下去會是怎麼樣的結果,他只想把心裏對牛老三不聽話的所有憤怒發泄出來。
一絲心軟的跡象都沒有!
響聲過後,隨之而來的是丁老二的悶哼聲,然後一下趴到了地上,好半天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