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水難出真龍。”
“但就算是要走,也不會現在就走。”
“一統天下,還未完成。”
“一些隱祕,還未發掘。”
“一些交代,還沒落實。”
“那位三少爺,我還沒見過。”
“圈外的風景,我也沒看過。”
“所以,即便是真有能力走,我也得先把以上這些事幹完了再走,留下一個爛攤子並非是我的風格,但爛攤子這種東西誰也不能保證杜絕掉...”
“只能說...”
“盡最大能力,做到最好吧!”
望着酒樓下面不再空曠的街道,陸淵的目光深邃且幽深,沒有繼續和袁卯談論這個不怎麼愉快的話題,只是平靜的放下手中的棋子,自言自語道:
“用不了多久,西域就會平穩了。”
......
陸淵估計的無誤。
從一進城開始,大量的妖怪就發現了城內的不對勁,雖說城門依舊沒有關閉,但空曠的街道怎麼也不應該處於這座城中,更不應該出現三三兩兩的人類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頭巷尾。
雖然數量不多...
但確實很不合理。
而在這座城池中,西域的妖怪顯然纔是強勢的一方,有興趣去找故友瞭解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的妖怪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妖怪都是選擇當街抓來一個人類,直接拷問一番。
抓,自然是抓來了。
面對一羣毫無修爲在身、剛剛被從各處的地牢裏以及各處府邸裏解救出來的手無寸鐵的人類,這些已經化形的妖怪若是連抓都抓不到,那也就別混了,大好頭顱直接給一氣道盟送去得了,說不定還能幫一些小道士積累一下功績。
可惜...
隨之而來的,則是一柄柄樣式各異的法寶帶着五彩十色的光芒,朝着所有敢出手的妖怪毫不留情的落下。
一瞬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將鮮血噴灑的聲音遮蓋了下去,也讓所有還沒出手的妖怪瞬間炸毛,紛紛目露兇光,朝周圍神經質的大吼道:
“滾出來!”
“偷襲算什麼能耐!”
“人類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老子怎麼知道?”
“現在該怎麼辦?”
“老子怎麼知道?”
“不知道就閉嘴!”
幾乎是在一瞬間,剛剛減弱下去的哀嚎聲就被更大的驚慌與喧譁遮蓋了下去,一道道微弱的威壓瞬間爆發出來,以一種粗糙的組合方式覆蓋了城內的各個地方。
而在這批不明所以的妖怪紛紛爆發出威壓的同時,一道道黑影已經順着陰影朝着附近的各個城門奔去,有些黑影甚至都來不及顧忌是否暴露,直接使出最大的力氣朝着城外衝去。
更有甚者,還動用了禁術,在一串鮮血橫灑長空之餘,看都沒看那些爆發出威壓的鐵憨憨一眼。
開什麼玩笑!
看?
看個屁啊!
一位人族的妖皇在這裏,想看那就是想死!
能否跑出去都不一定...
看?
單單看這空曠的街道,就知道城內的妖怪究竟死了多少,尤其是再配合上從故友那裏打聽到的各種消息,這些聰明的妖怪顯然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座城裏久留。
留下來幹啥?
等死嗎?
跑,確實不一定能成功跑路。
一位妖皇的實力絕對是無法估量的,最起碼他們這些小妖肯定是無法估量的,但坐着等死顯然也不是那麼一回事,還不如躲着點試着跑爲好。
最起碼有活命的機率。
而當這些聰明的妖怪大量出現後,即便是彼此間並未經過溝通,也心知肚明的選擇了完全相反的方向跑路。
多一個同道者,就減少了一半的死亡機率,多兩個同道者,就減少了三分之二的死亡機率。
總而言之,跑路的同道者越多,自身的死亡機率越小,死道友不死貧道雖然不怎麼好聽,但在這個緊要關頭,能成功跑路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還惦記着名聲小心當場死翹翹。
至於說...
爲什麼不提醒一下某些鐵憨憨...
主要還是因爲,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一個吸引火力的盾牌屬實困難,就算是有極個別聰明的妖怪有這個心思,在生死麪前也會毫無疑問的選擇默不作聲。
因此,在衆多鐵憨憨還沒有明白過來的目光中,一衆黑影瞬間出了城,而後頭也不回的化作一片黑點,消失在此起彼伏的沙丘後。
看樣子...
就像是城裏有一位妖皇似的...
看見這個場景,每一個驚愕的鐵憨憨都下意識找了一句可以形容的話語,其中大多數都是拿妖皇來比喻。
畢竟,在這個天災可以被強者製造和抵消的世界中,天災並不可怕,可怕的其實是強者。
而最強者,顯然就是妖皇。
因此,拿妖皇來比喻無可厚非。
但問題是...
鬼能猜到比喻成真了啊!
“奉我人族妖皇之命,對此城內所有的外來妖怪進行警告與通知,所有在我人族通緝令上且自認爲無錯的妖怪,立刻前往不遠處的皇宮接受檢驗。”
“餘下的同在通緝令上的妖怪,見一個殺一個!”
“沒有在通緝令上的妖怪,臨時接受我們的管制,如有反抗,可以就地不問緣由的擊殺!”
“言至於此,好自爲之。”
一位少年踏空而來,將手中的紙張打開貼在城牆上,而後輕揮手掌,將一堆五光十色的法術拍開,目露殺意,擡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劍,雙手合十,輕撫劍刃,而後無比自然的往外一展開,數十道恍若真跡的長劍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被少年驅使着對剛剛所有動用過法術的妖怪挨個點名。
殺一部分,放一部分。
拉攏的那一部分,被陸淵交給了李慕塵來做。
一位王者不能缺少霸道,但一位王者的起身之基絕對不能是霸道,而是仁,亦或者是義。
因此,若是讓李慕塵出手,即便是展現出了仁義,但若是手頭上在一開始就佔染了妖怪的血液,無疑是李慕塵身份上的一個污點。
當然。
陸淵很清楚,誰來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