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這麼久你都沒有回來,我還以爲你是不願意原諒...,唉。”風無翊嘆了口氣。
不過好像心情更輕鬆了一些。
路綰沒有忽略男人話末的欲言又止,如果她真的是眼前人認定的那個人的話,或許有什麼往事,但她並不急於知道這一點。
“你不是好奇我是怎麼認出你的嗎?你以前就是這樣,喜歡男人打扮,然後戴面具,我們經常在一起,對你的這副樣子,我可太熟悉了。”
風無翊笑了笑。
“還有就是你身上的氣味,你也知道爲醫者,對氣味十分敏感,想必就算失憶,你也發現自己會醫吧。”風無翊篤定地說。
身子微微後傾,他看着路綰的眼神,真有一種老友相見,‘我太瞭解你了’的感覺。
“還有就是你泡的茶,跟以前也是一個味道,又加了決明子吧。”
風無翊每說一句,路綰的眼神就深一寸。
她纖細修長的手指撩開茶壺蓋,和茶葉相間之處,有一點褐色,不仔細分辨是看不出的。
路綰突然笑了,然後擡手解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面具之下令人驚豔的絕色容貌。
風無翊咬着牙笑着,眼淚卻從眼角被風吹落,鼻尖都紅了。
不過沒有太久,路綰又戴上了面具。
“跟我講講我到底是誰吧。”
......
月燃回來的時候,風無翊走了,廂房裏只有路綰一個人的身影,她靠在椅背上,看着遠處,夕陽已經完全沉下去了,天幕變得昏暗灰沉。
路綰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到出神。
月燃覺得路綰的背影看起來竟然有一絲落寞的意味,她的腳步不自覺的放輕了,緩緩走到了路綰身邊。
“公子。藥都買回來了。”月燃有些小心地說。
路綰沒有看她,還是看着遠處。
“月燃,我之前曾經失憶過。”
月燃點了點頭。
“聽連翹說起過,是黎大人救了您。”
“是啊,是他們救了我,要是沒有黎淵,我應該已經死掉了。”路綰的聲音有些喑啞。
“所以剛剛那個男人認識您,是嗎?”
“嗯,他是我以前的朋友,跟我說了很多過去發生的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路綰的瞳孔逐漸黑沉,如同墨色的琉璃珠一般深晦。
月燃點了點頭,她猜到了一些,看路綰現在的狀態,應該是相信了那個人。路綰都覺得是事實,那她自然也不會懷疑。
不過...
“找回身世不應該是一件開心的事嗎?可是您看着好像不開心。”
路綰回頭看她,捕捉到月燃眼裏的擔心,她笑了笑。
“我只是一時之間知道了太多,所以有些恍惚。”
原來她真名叫路綰,她真的不是夏國人,也不完全算離國人,而是鳶國人嫁到了離國,難怪她之前爲自己把脈時發現自己已非完璧了。
她瞭解自己,如果不是真的動了心,她怎麼會把自己交出去。
但是如果自己和那個人真的幸福,風無翊爲什麼在要講到她嫁的人時突然變得吞吞吐吐的。
她阻止風無翊講下去的時候,他明顯鬆了口氣。
她沒有忘記風無翊最開始的時候曾說的一句話‘還以爲自己不願意原諒...’
原諒什麼呢?
或許她曾經有過一段愛恨交加的感情,但是現在她什麼都不記得,聽風無翊講,她甚至有一種在聽別人的故事的感覺。
這種心情很複雜也很奇怪的。
風無翊還講了很多他們之前一起的經歷,比如她之前是多麼厲害的醫者,被稱爲神醫聖手,他們一起救了很多人,還有破獲一些離奇的案件等等。
風無翊說的時候眼裏都是懷念和開心,她想她曾經也是像他一樣過得很開心的吧。
路綰垂眸不說話,月燃也沒有開口催促她,她雖然不能真的做到感同身受,但是她知道,路綰現在更需要的是自己整理情緒。
風無翊說她是被巫族害的,所以黎淵之前說撿到她的時候身邊有一個死掉的夏國殺手,並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