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太叔公這個兒子,紮根在雲南不肯走了。實是雲南那邊有茶馬商道,又與許多小國相鄰,能做寶石生意。
凌三和凌五的父親就藉着做官的便利,做着寶石生意,實在掙下了好大一份身家。
當然,作爲流官他能紮根在那邊不挪地方,也跟金陵的凌尚書、京城的凌侍郎的運作脫不開關係。
捨不得那邊的暴利,卻耽誤了孩子的教育。果然天道是一損一補。
十二太叔公嘆息:“該早點叫他把孩子們都送回來我管着就好了。過於溺愛,耽擱了。”
凌昭道:“五姑姑天真直率,我母親十分喜歡的。”
十二太叔公心想,你母親就出了名不是個靠譜的人,能得她喜歡,難道還是什麼好事了?
正佐證了凌五也不靠譜。
只四夫人雖不靠譜,命卻好,已經有過了夫君,更生了一個靠譜的兒子。
凌五還未嫁,十二太叔公尚不知道她做下的醜事,已經爲她的性格深深發愁了。原看着兒子信裏說降低門戶找一個,他還不以爲然,等真接觸了凌五,才覺得……不降降可能真嫁不出去。
偏那死丫頭非挑相貌,說要找個不能輸給小九郎的,否則寧死不嫁。
她爹還在信裏說,勿要強迫她,順她的意。
十二太叔公只氣得鬍子直翹,十分想把凌五扔回雲南去發嫁在當地一輩子別回來了。
凌昭有一點倒是沒說謊,凌五和四夫人當真投契,都覺得對方是一衆無趣親戚裏難得有趣的那個。
她倆相見恨晚後,常派人互遞東西,也通書信,交流些喫喝玩樂的信息。
四夫人推薦的那些好喫好喝的地方,凌五都親自去過了,還給四夫人寫信反饋喫後感。
可以說是平輩的忘年交了。
果不其然,從十二太叔公那裏辭別出來,還沒上車,就被人喊住:“小九郎!小九郎!”
凌昭聞聲望去,一個女子坐在車裏撩開車窗簾子,正是他那位青春年少的五姑姑。
旁邊還有一個同她一樣膚色微黑的少年郎,臉色頗尷尬。
凌昭微笑過去見禮:“五姑姑。”
凌五笑眯眯應了,指着少年郎道:“這是我三哥。”
凌昭又見禮:“三叔。”
凌三今天聽了全場,對自己這個遠房大侄子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哪敢受他全禮,只受了半禮,回禮:“小九郎。”
凌昭道:“正要去看望五姑姑。母親命我帶了些東西來與五姑姑。”
凌五開心:“四嫂子費心了。”
她又道:“小九郎你要回去了嗎?去我家裏喫飯呀。”
凌三大聲地咳了兩聲,提醒凌五中原風俗不同,凌昭便是去了也不會和她一個屋子進食的。
凌昭微笑道:“不了,回城路長,要在關城門之前趕回去。既遇到五姑姑,正好便不必過去了。”
說着,便喚人:“把東西拿過來。”
僕人將東西送過來,正往凌五的車上裝。
凌五忽地看到一個小孩跑過來,對凌昭說:“公子,我沒找到張小郎。”
凌昭道:“再去找找,他很容易找到。”
飛蓬道:“人太多了,不好找,我沒見過他呢。”
凌五看到小九郎微微一笑,道:“張小郎生得潘安貌,人羣中一眼就能看到,你再去好好找找。”
“咦?”凌五來了興趣,“在說誰?誰生得潘安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