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句話硬得恨不得把人噎死。
弘景帝就很少再從他嘴裏聽到一句軟話。
“聽你媳婦說，你要去滄州？”弘景帝也懶得再說什麼，直接問道。
“是。兒臣願意去西北守邊。”寧司御道。
“滄州太過貧瘠，旁邊的梧州還強一點兒，一併封賞於你。你去了那裏，要好好管理兩地，莫要讓朕失望！”弘景帝道。
寧司御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痛快，心知肯定與崔雲汐有關，遂對着弘景帝一拜，語氣明顯柔順了一些：“兒臣想去看看皇祖母！”
“去吧，你皇祖母也捨不得你。朕會賜你黃金白銀萬兩，用作修繕房屋之用。滄州那個地方可不比京城，你去了之後，所有的事情皆由你自己承擔。”
寧司御忍不住看了弘景帝一眼，這或許是他這個父皇對他這個兒子最後的憐惜了吧。
“謝父皇！”他這一次是發自內心地道。
從金相宮出來後，寧司御立刻往長壽宮去了。
趙太后正好睡醒過來，崔雲汐親自伺候她用過藥。
“皇祖母！”
寧司御忍不住喚道，聲音中甚至帶着一絲哭腔。
崔雲汐可從來沒見過寧司御這般，心知他還會哭嗎？
趙太后也是淚眼漣漣，嘟囔着幾個含糊的聲音，眼中更是焦急之色。
“王爺，太后娘娘是捨不得你。”崔雲汐解釋道。
“皇祖母，御兒不孝，不得不離開。”寧司御噗通一下跪在了趙太后牀邊，整個上半身匍匐在趙太后懷裏，聳動起肩膀起來。
崔雲汐驚訝地看着他們祖孫這動情的一幕！
“皇祖母，雲汐出去吧。您和王爺好好敘敘！”崔雲汐起身道。
趙太后朝着她點了點頭。
寧司御匍匐在趙太后懷裏半天，就像兒時他受了委屈，匍匐在她懷裏一樣。
趙太后含淚看着懷裏已經成年的寶貝孫兒，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慈愛。
“皇祖母，御兒很想帶着您一塊兒離開。但是這是不可能的。您一定要好好養着自己的身體，等着御兒回來啊！”寧司御突然仰起頭，朝着趙太后道。
看着他俊美的臉上掛着兩行清淚，趙太后卻擡不起手，像他小時候那樣替他拂去。
她只能點點頭，嘟囔着。
“皇祖母，您，您是叫孫兒去庫房？”寧司御奇蹟般地聽懂了她模糊的發音的意思。
趙太后點點頭，又嘟囔着。
“皇祖母，那都是您一輩子的積蓄，孫兒不能帶走。”寧司御道。
趙太后搖了搖頭，又拼命點頭，嘟囔地道：“那些東西，我留着沒用，不能喫，不能喝。你多帶走！”
寧司御又是一陣悲痛，把在弘景帝面前表露不出來的情緒全部在趙太后面前流露了出來。
那廂，崔雲汐站在院子裏欣賞着垂絲海棠。
過了一會兒，寧司御從屋裏出來，走到她身後。
“汐兒，皇祖母讓我們去她的私庫！”寧司御對着她道。
當初他與崔雲汐被趙太后故意關進私庫的情形還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