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明薇不知道如何跟她說，她花了三年時間，才讓姜瑤邁出一步，慢慢改變古代女子相夫教子，以家庭爲主，以丈夫爲天的觀念。
她在這個時代已經生活了幾十年了，快大半輩子仍舊沒辦法接受古代根深蒂固的觀念一樣。
其實她內心是很孤獨的，有時候和驍哥相處也存在一些思想觀念上的偏差。
他們能走這麼久而感情依舊，其實還是靠對方的包容，退讓和因爲愛。
要是她想不開，又非要固持己見，那她和慕容驍，會走鳳青凰和龍沉一樣的老路。
分道揚鑣，相互傷害，再到永遠悔恨……
寧無霜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可我沒辦法想娘娘您一樣豁達。”
沒辦法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
在楚王府她遭遇的傷痛，跳下懸崖時的絕望，那都不是能夠輕易忘記的事。
鳳明薇笑道：“你若不願意沒有人會逼你，聽說你嫁給了龍洵？是真的嗎？”
寧無霜臉色微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舅舅說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以後他就是孩子的父親。”
當年生下龍鳳胎後，龍洵抱着樂兒就喜歡極了，直接說了，女兒歸他撫養。
在他答應救自己的時候，他就說過如果生了女兒就要給他，他這輩子不打算娶妻生子，但想養個女兒。
爲了保住孩子，她答應了，所以樂兒叫龍司樂。
孩子知道喊爹孃開始，龍洵就一直告訴孩子他是爹爹。
自己重創寧氏也是他背後出力出錢又出人，她纔有這麼順利。
她的命是他救的，也是他保護自己周全。
當年她最渴望的就是有這樣一個男人能夠給她安穩，能夠護她周全，支持她做任何事。
這個人不是慕容懷，反而是龍洵，龍洵性格真的暴躁，跟慕容懷完全不同。
他們沒有夫妻之實，他卻給了她，慕容懷給不了的安全感。
龍洵沒有說過要娶她，但龍家的人都喊她一聲夫人，龍洵沒有反對，默許了她是他的女人。
“那你現在的身份挺尷尬的。”
寧無霜在她面前沒有任何保留，十分信任鳳明薇。
“嗯。”她也是無奈，“我這樣的身份，能活着就不錯，我不在意是什麼身份。”
鳳明薇明白了，她現在不是非小五不可，龍洵強大又對她足夠的寵愛，就算龍洵母親不同意，那龍洵也不會理會任何人，力排衆議帶她回了龍家，給了夫人身份。
這樣的男人很難叫人不心動的。
唉！那小五估計真要失去媳婦了。
孩子一個給了龍家，一個她要帶着重振家族，只能姓寧，是不可能歸還慕容家的。
要是跟龍洵出面給她撐腰，護她到底，那最後孩子楚王府也撈不到。
寧無霜明白她希望自己能夠嫁給慕容懷，但是她現在做不到，“娘娘，對不起，我……”
鳳明薇笑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你做這樣的選擇也沒有錯。”
“不過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寧無霜道：“您說，不管是什麼事，我一定答應你。”
“不管做什麼選擇，不要讓小五太難過，那孩子他心裏也苦的，他不是不想娶你，也不是不愛你。”
“若不愛你，他不會毫不猶豫跟着你一起天涯，他是不能說出口。”
寧無霜眼眶酸脹，眸子泛紅，“那他是因爲他母親嗎？”
鳳明薇拍了拍她肩膀，“都過去了，現在你可以重新選擇一次，不管是龍洵還是小五，我都支持你。”
“謝謝娘娘……”寧無霜聲音哽咽。
“無憂！”
這時候殿外傳來一道清冷又極爲好聽的聲音。
“是舅舅來了。”寧無霜趕忙擦了擦眼淚。
鳳明薇眼眸微眯，他願意踏進這座皇城了？
算起來，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過龍洵。
聽說龍洵來了，慕容驍火速趕來。
他們出來的時候，龍洵和慕容驍已經大眼瞪大眼。
“舅舅。”
“驍哥。”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他們。
目光是齊齊落在一個人身上。
龍洵先是看了眼鳳明薇，眉眼冷酷，面色無情，他是冷心無情之人。
但目光落在鳳明薇身上時，卻是明顯閃爍一下，躲開時眸光暗淡了幾分，脣角動了動，“無憂，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