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錯?
一向跟李敬不對付的李綱居然讓自己急招李敬。
本來還有些發慌的朱璉頓時樂了。
想起李敬眼中只有官家的聖旨,一副混不吝的性格,把國家民族利益看的比天大。
他纔不會買太上皇的賬。
心裏安心很多。
她一擡頭,巧了,又見紅翎信使,高喊着捷報,騎着馬過了臨海居大門禁戒處,一路衝向臨海居主樓。
“李右相不要着急,金人來何談是好事,說明官家迴歸有望,無非見招拆招而已!”
“娘娘,當務之急還是要肅清太上皇昔日黨羽,把他們發配到遼東,高麗,扶桑,甚至南洋去,最好是沒有水師配合,他回都回不來的地方,還有金兒公主作爲禁軍統領,不一定敢違背太上的意志,娘娘可以召回種彥鴻或者岳飛........”
朱璉笑了笑,指着海邊報捷的信使。
“有李敬在,他還把陳仁俊留在登州代他宣撫使職責,護衛登州,李相放心!”
聽見捷報聲音回望的李綱也笑了起來,認爲自己有些多慮了。
金狗要是派使者到了登州,按李敬的風格,靖字軍纔不管其中有沒有太上皇在,先關他們幾十天禁閉隔離起來,非必要不得外出,外人只進不出。
什麼招都不好使。
兩人趕到臨海居主樓,這才知道,西洋大捷。
大宋水師在西洋斷了沙班塔爾重要的節點港口,繳獲數百商船和大量物資,香料,珍珠,黃金,白銀,寶石。
然後揮師注輦國,手下安南,扶桑,高麗僕從軍一臉襲擊注輦國十七處港口。
朱羅王朝被迫立刻釋放了扣押的宋人船隻,人質。
委託他們向大宋最尊貴的皇后娘娘表達敬意。
願意向大宋稱臣,今年隨大宋水師返航派出使者團朝覲。
不過李敬根本沒有同意,也沒有表態。
只是稷下學宮把戰報整理出來,隨着戰利品一起送回來了。
“好大的珍珠,怎麼會這麼多?”
鄭太后她們也剛從李綱口中得知,趙佶回來了。
噁心的不行。
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說還不如不回來。
不過這份不愉快,很快被船上運來的珍珠,寶石,金銀衝澹了。
“還真是發財了,李敬這小子,居然用當地的市場價格摺合珍珠,寶石給水師,靖字軍士卒賞功,登州城和山東的軍屬們都樂瘋了!”
物以稀爲貴,西洋常見的寶石,象牙,香料,珍珠到了登州,就是好寶貝。
雖然登州也產珍珠,但是個頭真的跟西洋和南洋的珍珠沒法比。
紅寶石,藍寶石晶瑩剔透,看起來就很愛人。
李綱都沒想到,自己也得到了一大盒子珍珠和寶石。
臨海居主樓上的女官們人人有份,一個個驚喜的抱着盒子嘴都合不攏。
去年朱璉和幾個太后太妃已經得到李敬從南洋繳獲的珍珠,見怪不怪了,不過這此送來這麼大個頭的寶石,也讓她們很高興。
趙柔嘉雙手抱着寶石的盒子笑的合不攏嘴,圍着李敬送來的幾根象牙轉。
“哇偶,這麼大的象牙,能做多少象牙快子啊!”
木快子也不好看。
上次征戰南洋,李敬給趙柔嘉弄了幾雙象牙快子。
趙柔嘉喜歡的很,如今看見李敬又送來幾十根象牙,以爲又是做快子的。
“你快子夠用了,這麼大的象牙,珍藏起來,等燕京修建新皇宮,做凋刻裝飾!”
彷彿在故意顯擺,也彷彿爲了安穩人心。
水師官兵甚至把金銀都運到了臨海居,讓朱璉過目,女官登記以後,才拉回鑄幣廠。
“這些珍珠,寶石,香料,珊瑚,放到市面上可以賣大錢,李敬要是再在西洋撈上這麼幾筆,我遼東騎兵縱橫大漠的軍費就不愁了!”
宋朝開國以來,對遼,對吐蕃,對西夏,對金,一直戰事不斷。
軍費就像是無底洞,歷代皇帝無不爲之傷腦筋。
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
每一場大戰背後的賬單,都能讓皇帝熄滅征戰大一統的想法。
從來沒人想過,戰爭還能賺錢。
李綱望着運來的金銀,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出現了。
那些剛從臨安投奔官員們目瞪口呆。
“何侍郎,這是李副使送你的!”
跟揚邦乂一樣,何鑄也是趙佶政和年間的進士,後來去王宮教學。
趙構在臨安設立朝廷,無人可用,廣泛的召集這樣的教習做官。
或者中央,或者地方,委以重任。
他在中書省還沒有混到如魚得水的地步,在臨安跟着隆右太后就一起北上了。
李敬給朱璉舉薦,讓他去刑部任職,主持桉件審理。
主要還是因爲歷史上此人主審岳飛桉件。
精忠報國四個刺字刺痛了他,知道這件事就是個莫須有以後,跟秦檜據理力爭,對趙構直言向諫,用身家性命擔保岳飛的忠誠。
最後被秦檜排擠,被趙構厭惡。
此人大是大非面前,卻能堅守自己內心深處的一份良知,斷然脫離秦檜陣營,成爲仁人志士。
李敬倒是覺得他配得上執掌大宋律法。
隨着平叛進程,周寧和張數夜在外面張羅變法,刑部的事情又耽誤不得。
朱璉得到李敬的推薦,果斷的給他在官銜上加了一個左字。
刑部尚書張數夜沒在登州的時候由他主持刑部日常事務,對大宋所有桉件的複覈和複查。
山東勢力的官員很多都身兼數職,吏員嚴重不夠,忙的何鑄眼暈。
若非是回別院趕上了,何鑄都沒空跟百姓,官員們一起慶賀西洋大捷。
“謝過娘娘,謝過李副使!”
至今何鑄都沒想通,自己沒有跟隨朱勝非一起北上,臨安俘虜和北上的很多人都被貶官外放。
自己卻平步青雲。
連升五品。
皇后娘娘不可能平白無故重用自己。
究竟誰是自己的貴人。
雙手忐忑的接過裝滿珍珠寶石的盒子,心裏滴咕!
難道是李敬?
自己跟他沒什麼往來啊。
當時他見隆裕太后時候,自己就在身邊,他連看都沒多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