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鬆了一口大氣。
而船上的趙桓,眼看着朱璉點頭同意自己下的旨意。
沒有繼續跟這幫窮兇極惡的匪徒措辭強硬的周旋。
也鬆了一口大氣。
跟這幫依照李敬反賊行事的丘八有什麼好談的。
所謂的金國特使,都是幌子啊。
父皇說的不錯,李敬乃是當世梟雄。
跟曹操,司馬懿,一丘之貉。
回到了登州,好好跟李敬說,給他傳達朕的意思,永不會解除他的軍權,也讓他繼續節制大宋所有將領,還升他做親王,讓他做帝婿,希望他網開一面,不要把自己當成兒皇帝圈禁起來。
殊不知,趙桓此番表現,讓朱璉很失望。
氣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原本她還想着派兵上岸,內外裏圍了這條船,然後再次威逼“匪徒”“金國細作”,隨便再跟趙玉盤姐妹談談,是不是讓趙桓裝病。
然後借身體不好讓自己站出來監國。
他也作爲病人放在身邊,自己隨駕伺候。
甚至可以隨着自己遠航,去西洋看看。
誰知道他竟然被王太妃料中了。
喫硬不喫軟。
刀斧加身,什麼都敢答應。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昔日在玉門關前,自己就不該讓他執政,直接讓他生病.........
“玉盤,福金,你看你皇兄,監國的詔書也寫了,也承諾不碰朝政了,是不是善待一些!”
鄒淵接到了趙玉盤下達的指令。
停止了折騰,帶着趙構,上了另外一條艦艇。
他沒有去控制艦艇上的人員,只把甲板後撤,趙桓所在的船艙封鎖了。
也讓原本玉門關號艦艇上隨行伺候趙桓幾個侍女,去幫趙桓沐浴更衣。
彷彿這一切,該結束了。
趙玉盤還是攔住了想登艦去看望趙桓的朱璉。
“皇嫂,沒必要折騰,你信不信,我們可以打賭,若是給皇兄機會面見類似李綱那種朝臣,他能給你弄一出衣帶詔出來?”
“就算他弄出衣帶詔,也得有傻子拿上雞毛當令箭啊!”
朱璉覺得大宋現在這幫朝臣,一個個琢磨李敬和自己,精的跟鬼一樣。
纔不會站位趙桓。
“我等此番會把讓您監國的詔書在復興報上昭告天下,衣帶詔一出,那會很打臉,不僅打李敬的臉,也打你的臉!”
知道趙玉盤分析的沒錯,朱璉再次嘆了一口氣。
這世上,大概沒有比趙桓更可憐的皇帝了。
明明能守住汴梁,鬼使神猜的因爲二帝爭權,一連串的失誤,被人打到了城下,讓郭京主導了汴梁城的防守。
明明回來以後,可以成爲大宋復興的帝王,卻因爲趙氏一貫作風容不下有功之臣,站到了大宋百姓和朝臣的對立面上。
“玉盤,你準備把你皇兄安置在哪裏?”
“扶桑!”
“不行啊,太遠了!”
“扶桑好啊,反正哪裏的天皇已經被弄走了,讓皇兄住到法皇那個皇宮裏,還可以把他的嬪妃都送去伺候他!”
或許是因爲同命相憐。
趙玉盤很看不上趙桓的做派。
朱璇和幾個昔日太子府的夫人何錯之有?
被金人凌辱那是因爲趙宋的皇帝沒本事,保護不好自己的女人。
更別說侍寢了。
反倒是金人送趙桓的西洋女人,趙桓留到臨海居主樓上面,是不是去她們房間偷偷過夜。
那些女人連大宋官話都不會,據說被俘虜以後才學着經常洗澡。
趙玉盤每每看見,就一臉嫌棄。
得知他在集英殿上的試探,更厭惡了。
只是趙玉盤把情緒藏的深,朱璉看不出來而已。
“扶桑的皇宮怎麼行,哪裏既沒有暖氣,也沒有改造洗漱間!”
朱璉連忙搖頭,太遠了,登州的船去一次,都得海上飄兩天。
即便自己不去探視,她也爲趙柔嘉去探視考慮。
“可以改造的嘛,先將就幾天,買些入了奴籍的新羅婢先伺候着,然後一邊住着,一邊改造,反正扶桑皇族差不多都走光了,連老頭也怕李敬一狠心,滅了他們的族,哪裏空餘房子多。”
眼看朱璉還要開口,趙玉盤的目光中透着堅定。
“太后,現如今,皇兄嘴上不敢說,心裏已經認定了是李敬派人劫持他,發動的兵變,倘若再讓皇兄在臨海居附近住着,你經常去探視,他肯定會根據蛛絲馬跡和帶進去的報紙推測出是你我的手筆,到時候你們連夫妻都沒得做!”
知道趙玉盤這話說的有道理,趙桓雖然愛鑽牛角尖,偶爾也弄不清形勢,可是他不算笨。
與之相反,他只是想的有點多。
或者集英殿的事情和今日的事情,就會怨恨自己太縱容李敬。
朱璉慘笑。
“他現在不會遷怒我,送扶桑,他一樣會責怪我!”
趙玉盤看來,朱璉就是太過於感情用事。
這感情用事,也分對誰。
倘若朱璉當初沒有衝出汴梁,跟朱璇一起被金人俘虜。
恐怕即便不死在北狩路上,也能感受趙桓如今對朱璇等嬪妃那份冰冷的意志。
倒是李敬,不嫌棄她們這幫遭受過苦難的女人。
讓她們爲難,或者難看的問題,一句話都沒有提過。
反而一直在軍中在幫她們維護大宋公主那身份的尊貴。
所以不管是自己,還是趙福金,願意爲李敬做任何事情。
“太后,幫你打敗金人的,不止是李敬,也是我大宋軍民,今日李敬不願意趙桓執政,也不全是爲自己,也爲了大宋軍民,你我此舉,順應天意民心,皇兄兩次被囚禁,說明他就是那個命!”
“行了,夔州號已經鳴笛了,到了登州,讓柔嘉上船看一眼皇兄,就送他去扶桑!”
“鄭太后去找太太上皇了,他們若是來登州怎麼辦?”
“想見皇兄,讓他們去扶桑,反正鄒淵帶的人,以後就是新的禁衛軍了!”
“就鄒淵那點人,夠嗎?據說扶桑皇族還丟下了不少百姓?”
“不夠就再派兩個營去,反正我皇兄嘴上不受,心裏都認定是李敬造反兵諫,也不怕做戲漏出了馬腳!”
遇見了這樣的小姑子,爲了個野男人,連做皇帝的哥哥都坑。
朱璉又好氣,又好笑。
“皇嫂,把心思放在政務上,實在找不到事做,多去太學講課也好。你的能力,若是感情用事,就太辜負國人期待了,我聽說朝臣比我們走的都快,全部在日照,他們可是靖康之難以後,大浪淘沙的忠直之士,代表着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