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上峯從日照回來,擠在各部上司的院子裏。
到了飯店,呼啦啦的一起到觀海樓混飯喫。
正在酒興鼾濃的時候,趙佶,朱璉他們回來了。
“太太皇,您來的正是時候,你看看,我們從日照帶回來的花崗石,比你昔日的花石綱如何?”
黃燦住的院子離觀海樓很近。
老遠看見朱璉的馬車回來,就打發人去宅院拿了花崗石的筆洗和花瓶等實用物件。
像獻寶一樣,放到趙佶面前。
大宋誰都可以懷疑趙佶做皇帝的水平,但是沒有人敢質疑趙佶藝術品鑑能力。
“臣等過去,也是趕巧了,正好碰見開採出一塊灑滿金色花點的石料,拿這樣的石料去鋪地,暴譴天物啊,馬上讓人改制了很多實用物件,一番拋光打磨,華貴的氣息流光溢彩,他們一個個都給微臣搶光了。”
“好漂亮的石頭,不錯,真的很不錯!”
市面上可以買到的花崗岩物件,比起眼前這件,就是一個渣。
見獵心喜的趙佶哪裏容的下眼裏看見這個。
“一共有多少,能湊齊做一桌餐具嗎?”
“不止,讓他們統統交出來!”
眼看着黃燦讓三司的人拿出賬本,一個個逼着給趙佶上供。
觀海樓飯廳更加熱鬧了。
一個個都在罵黃燦是奸佞。
倒是趙佶笑着給黃燦解圍。
“大宋新奇的工具,用具,層出不窮,百姓以往高價只能買到粗鹽,而今低價買精鹽,再窮苦的人家也不用喫澹菜,三司功不可沒,黃燦於國,於君,都是忠良能臣,功勳足以陪享太廟。”
朱璉承諾修築大宋的凌煙閣不是祕密。
趙佶一句話,舉薦黃燦掛像昭勳閣。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黃燦自己。
“想當初,朕去弄個艮嶽,勞民傷財,民怨沸騰,甚至還有人以此不滿造反,而今女帝新都,花崗石鋪地,國泰民安,朕都不敢想燕京皇宮建成,太廟之昭勳閣,是何等的奢華。”
昔日要給遼國,給西夏歲幣。
拆歲一年下來,沒什麼結餘。
大宋表面花團錦簇,實際上國庫空的可以跑老鼠。
那是什麼國力。
現在又是什麼國力。
再說花崗石,許多新式機械運到日照開山切石,省下了多少人工。
水師承擔了長途運輸,又省了多少人力物力。
“太太皇,復興報說,大宋昭勳閣掛的是開國以來,所有名臣,黃三司使這點微末功勳,也能上榜?”
“梁相,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嫉妒老夫?”
梁揚祖言下之意很清楚,如果黃燦能靠着李敬指點的鹽鐵技術掛像昭勳閣。
他也配憑藉李敬指導的改革大宋官制掛上去。
大宋朝堂認可的功臣配君王在太廟一起祭祀,這比他們家父子宰相,爺孫宰相更光宗耀祖。
“肯定嫉妒啊,你又不比我長的好看!”
“梁揚祖一門三相,你這一任爲大宋繼往開來,等改制大成,朕親自舉薦你掛像昭勳閣。”
“微臣叩謝太太皇!”
這次輪到梁揚祖樂瘋了,雙膝一軟,就給趙佶跪下了。
陳過庭,張叔夜,李邈,曹輔等人都坐不住了。
其實他們私下討論過昭勳閣的事情。
認爲二十四個席位,以往名臣和中興名臣,應該各佔一半。
也就是現如今的文臣武將,只有十二個席位。
按照文武對半。
宗澤,李敬肯定是跑不了的,兩人還極可能佔據文臣的名額。
關勝,李綱,岳飛,種彥鴻也極可能。
甚至跟着關勝西征的折可求,韓世忠也有可能。
有滅國之功,有救主之行。
武將六個就齊了,劉錡可能都沒分。
現如今再來兩個佔坑的,黃燦,梁揚祖。
還剩下兩個名額。
“太太皇,微臣若非被金人強虜,恐今日沒有梁相的席位,臣西域照顧上皇,讓他不再受辱受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那是你運氣不好,張叔夜張公,爲大宋奔走,披荊斬棘,行程萬里,其中艱難險阻不計其數,陳過庭陳公爲大宋嘔心瀝血,徹夜忙碌,桉牘充斥數棟房屋,肯定在太后心中,也是陪享太廟香火的合適人選!”
梁揚祖接力周寧推行變革。
兩人相比,周寧的人緣比梁揚祖差太多了。
倒不是單純梁揚祖三代爲相,在朝廷中影響力巨大。
關鍵是梁揚祖爲人好,他知道李敬有意推進海貿,讓大宋的精鹽,絲綢,茶葉,瓷器等各種物產,行銷南洋,西洋,專門找了原來支持他的揚州鹽商,從皇家銀行貸款,購置了很多海貿駁船。
從三司,各地採購大量物資。
也從西洋運回了很多低價棉線,珠寶等物質,充斥大宋市場。
賺了錢的梁揚祖,出手大方,對李敬言聽計從,跟周寧那股子只進不出的小家子氣,天壤之別。
得了趙佶舉薦的黃燦,一向爽直,眼看周寧要爭,急忙跳脫出來,幫陳過庭和張叔夜說話。
可是這樣一來。
宴會廳裏炸了。
交頭接耳的聲音此起彼伏。
言語之中,不少人爲趙不試,李邈,劉韐,曹輔等人抱不平。
眼瞅着周寧一副委屈的要掉淚的樣子。
李敬倒是在一邊咧着嘴偷笑,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敘功時。
“諸位卿家莫急,靖王言,靖康大陸攬入懷中,西洋又佔據衆多島嶼,港口,旭日升起以後,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會照耀在我大宋疆域之上,大宋成爲了日不落帝國!”
梁揚祖,朱勝非沒去過西洋,也沒去過靖康大陸。
此番若是太后帶着學子游學西洋,順便慶賀紅海之運河開航。
他們兩已經給朱璉遞交想隨行的申請了。
聽趙佶這麼多,想去的人更多了。
“朕認爲,大宋此番中興,難度,成就,遠勝開國,疆域也是開國之數倍,大宋昭勳閣的功臣,自然應該以中興名臣爲主,開國例數三人,過往例數三人即可,若是太難抉擇,就掛三十六功臣,也可稍許留些名額給後世?”
知道自己見獵心喜,爲了一點花崗石製品,捅了馬蜂窩的趙佶。
擦拭了一下汗水,總算想起一個平息的法子。
一邊的鄭憐玉被朱璉挽着,兩人都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