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墨不厭其煩的喊着。
那些內城的精英們面對如此令人厭煩的景象，在內心仔細，反覆，不斷確認，的確打不過之後，終於選擇了逃離。
要麼就住在內城的最邊緣，要麼就直接搬到外城。
這也就導致了外城居民一度變的十分緊張。
看着那些全身上下都在瀰漫着恐怖氣息的罪城大佬們瑟瑟發抖，一聲不吭。
而無論內城還是外城居民，此時心中都存在着一個共通的想法。
讓禹墨走吧...
求求了...
忍不下去了。
而這種想法，同樣出現在某位身上。
瞎眼老人無聲出現在禹墨面前，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禹墨依舊面帶微笑。
“前輩，您一定是被我的真誠打動了，對不對？”
“我就知道，您每天也很無聊！”
看着老人始終臉色陰沉，禹墨臉上浮現出一抹恰到好處的訝然：“前輩，您該不會是...真想賺我幾個人頭錢吧？”
“那也太讓我傷心了啊！”
“我以爲我們之間是最純潔的友誼，結果你卻...”
一時間，禹墨眼中滿是那種不可置信的震驚，以及些許幽怨。
眼眶甚至都變的微微有些溼潤。
“首先，我是瞎子，你不要再給老夫做這些噁心的表情了。”
“老夫年輕的時候...”
老人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把後半段憋了回去。
禹墨依舊是那委屈巴巴的樣子，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抹亮光，看起來表情更豐富了一些：“前輩年輕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純潔的友誼了麼？”
“看來我的確要幫前輩找回您曾經逝去的青春啊！”
禹墨的語氣都逐漸變的堅定起來，攥緊拳頭，像是在給自己加油鼓勁。
“呵呵...”
“還想套老夫的話麼？”
“老夫的過往，絕不是你希望經歷的...”
“而且我現在看你，有些反胃。”
“滾吧...”
“離開罪城。”
老人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甚至還扭過頭看了儒生一眼，不知爲何，雖然他沒有睜眼，但禹墨卻依舊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羨慕的情緒。
就彷彿，羨慕這個失憶的瘋子。
禹墨微微低頭，眼睛不斷轉動，很快就恢復了那種...與趙子成完全不同的陽光笑容。
趙子成那種是發自內心，毫不做作，讓人一看就有好感的，少年青春笑。
而禹墨...
更像是那種一看就十分虛僞的油膩大叔笑。
“不！”
“前輩，經過您半個月前的耐心教導，我已經幡然悔悟了！”
“從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要嚴格遵守罪城內的規則。”
“團結友愛，欣欣向榮。”
“整個內城已經半個月沒有發生過任何暴力衝突，流血事件了！”
“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我要用愛，去關懷這世間每一個孤獨的靈魂！”
“包括前輩您！”
“我能感受到您內心中那種隱藏在最深處的痛苦。”
“您...相信光麼？”
禹墨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老人的出城請求，眼神真摯的看着老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每一個字中都蘊含着豐富的情感。
老人表情變的更加陰沉。
“老夫說過，不要再指望着套我的話了！”
“還有，立刻滾。”
“再不走的話，哪怕有墨閣閣主特權，你也出不去！”
老人冰冷的聲音中夾雜着暴躁的怒火。
彷彿下一秒就會發泄而出。
禹墨依舊是那種死皮賴臉的樣子，眼看着老人情緒處於即將失控的邊緣，他的語速驟然變快，眼底深處也變的深邃起來：“前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姓...”
“滾！”
沒等禹墨說完，老人再次發出吼聲。
聲音落下的瞬間，禹墨發現任憑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再張開嘴。
他看着老人，微微蹙眉，依舊在仔細的觀察着。
但老人卻揮了揮手。
下一刻，彷彿有一個無形的人正在禹墨身後，推動禹墨前行，向罪城外走去。
“你真的想好了?”
老人逐漸重新變的冷靜下來，淡淡說道。
儒生依舊在癡迷的望着天空，聽到老人的話後，纔有些茫然的回過神來：“啊？你剛纔在說什麼？”
“...”
“我說，你真的想好了？”
老人頓了一下，再次平靜開口。
“想好什麼？”儒生依舊面帶迷茫。
老人變的有些煩躁起來，揮了揮手：“滾。”
“好嘞。”
儒生笑嘻嘻的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看着瞎眼老人：“老傢伙，我走了！”
“雖然你也是虛假的，但我覺得，你是我腦補出來，最強的角色之一。”
“真棒，我會記住你的！”
說着，儒生衝着老人揮了揮手，就這麼一步邁出，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禹墨身旁，就這麼晃晃悠悠的跟在禹墨身後，逐漸遠去。
哪怕是在趕路的時候，儒生都是在擡頭望天的。
老人面無表情的‘望着’禹墨離去的方向，無喜無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
“真的猜到了麼？”
“呵呵...”
老人喃喃自語，最終自嘲的笑着搖了搖頭，聲音中充滿了莫名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