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看見禹墨後,時光這種平靜的人都忍不住開口感嘆:“沒想到,他真的活着出來了...”
“嗯...”
“我以爲以他拉仇恨的本事,會死在罪城。”
餘生認同的點了點頭,同樣有些意外。
而這還不是最離譜的。
最讓人驚訝的是,禹墨能夠活到現在,並且活的很滋潤,除了一開始進罪城時,後來幾乎都完全不需要餘生,時光了。
自從儒生出山後,他們倆就一直處於那種半退休的狀態。
“他不會不給我們結工資吧?”
時光像是想到了什麼,微微蹙眉。
餘生搖頭:“不會的,他還是比較講誠信的人。”
“真不給的話...”
餘生停頓了一下,目光看向餘生身邊那輛被擦的嶄新的推車:“你就用這輛車,送他最後一程。”
“但我現在打不過他。”
時光惋惜的搖了搖頭。
但餘生的目光卻依舊堅毅:“我們早晚打的過他。”
“有道理。”
時光若有所思,輕輕點頭。
隨着兩人的對話結束,禹墨也來到了他們面前。
此時的禹墨終於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他好奇的看着兩人:“你們在聊什麼?”
“帶我一個唄?”
“這半個月也不知道你們去哪兒了,我無聊的要命。”
“我是萬萬沒想到,他比你們還悶葫蘆。”
“天天這麼看,頸椎受得了麼?”
禹墨彷彿見到了親人一樣,對着餘生兩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餘生看着禹墨,認真的想了想:“我們在聊,如果你不結算工資的話,就給你放在這裏面。”
說着,餘生還指了指一旁的推車。
禹墨身體一僵,頓時看起來更加幽怨了。
此時時間剛好到了晚上五點左右。
瞎眼老人無聲出現在遠處,只是遠遠的站着。
一道道紅光自那罪城的牌匾上落下,揮灑在除了儒生外的其他人身上。
禹墨緩緩閉上雙眼,默默感受着自己體內發生的變化,輕舒一口氣。
“所以,罪城...”
“其實是一種類似於封印的存在麼?”
“只不過這封印,侷限於七覺。”
“八覺開始,就能稍微運用能量。”
“九覺,可以無視大部分...”
禹墨睜開雙眼,輕聲低語。
按照罪城內那個自稱小時候抱過自己的老人言談舉止來看,出罪城,對他來說,應該不難。
之所以留在罪城,更像是在躲避着什麼。
但他又被儒生輕鬆的搶走柺杖。
所以根據這些來推測的話,不難判斷。
“走出這個門...”
“禹墨...”
“就真的只剩下禹墨了。”
他扭過頭,看着這座壓抑,昏暗的城市,不知爲何,眼底深處竟然閃過一絲留戀。
至少在這裏的時候...
他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他...還是他。
而走出這人人恐懼的城市後,他,就只能是他了。
“人生能有幾多放縱?”
“有此數月...”
“值了!”
“哈哈哈哈!”
禹墨突然大笑幾聲,笑容中充滿了肆意,灑脫!
但...
輪椅一動不動。
禹墨的笑聲還在持續,並且瘋狂的用眼神示意時光。
時光茫然。
禹墨又長笑幾聲,再次眼神示意。
時光依舊茫然。
原本那種塑造很好的悲傷氛圍,就這麼無聲間被破壞。
尷尬...
禹墨無奈的收回笑聲:“麻煩你下次能不能在我裝逼的時候,和適宜的操控輪椅,送我出去。”
“哦。”
時光點了點頭,在揹包中翻找着遙控器。
“咳咳。”
“三尺青鋒鎮山河,任他是非與...”
禹墨輕咳兩聲,眼中再次充滿了淡淡的哀傷,重新組織語言。
但他的話纔剛剛說了一半,輪椅動了。
他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茫然的看向時光。
但時光卻一臉認真的操控着遙控器,送禹墨走出罪城。
輪椅壓過泥土,發出輕微的響動,在這寧靜的罪城內,顯得異常清晰。
禹墨無助的捂住臉龐,低着頭,一點擡起來的慾望都沒有。
而此時的城門口附近那一條條街道上...
一名名內城大佬們,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目送着禹墨離去。
直至禹墨徹底走出城門口,他們默契的輕舒一口氣。
這個傢伙...
可算走了。
倒不是禹墨有多強,實在是他...
太過於煩了。
誰大清早的在家門口唱歌?
歌聲還十分嘹亮?
這種壯舉,無論是在過去,還是未來,或許永遠都不會發生了。
但不得不說,最近半個月,罪城似乎真的多了一些之前從未有過的...人氣兒。
不過依然很吵!
甚至在打架的時候大家都心煩氣躁的。
“這個爹可算走了...”
一個少年嘴裏嘟囔着,拍了拍胸脯,轉身離去。
而一名失去了柺杖的老人,此時正靠在牆邊,看着遠處的禹墨,眼神複雜,最終幽幽嘆了口氣:“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啊...”
說着,老人搖了搖頭,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他走路的步伐,姿勢...
完全不需要用到柺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