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口說的。”
“如果將你送回人族，以那傢伙的磨嘰，應該能從你嘴裏挖出很多很多東西來。”
“換算成功勳值的話...”
餘生陷入沉思。
如果自己就此放毒蜂的靈魂離去，自己可以風平浪靜，平安的離去。
但同樣，也會損失掉很多隱藏的價值。
硬留下它，免不了魚死網破的局面，風險同樣加大。
被逼到絕境的傢伙，總會產生令人咂舌的爆發力。
對這點，餘生還是有一個十分清晰的認知的。
毒蜂站在原地，呆若木雞，臉色蒼白如紙，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着。
餘生從它的身旁走過，又毀掉一處陣法，並且將那作爲陣法核心的黑色心臟拿出，收容到空間之中。
缺少了這關鍵的核心，哪怕毒蜂再試圖刻畫陣法，都已經沒有了機會。
“嗯...”
“你看這樣可以麼？”
“你跟我走，我保證不殺你。”
“我不喜歡撒謊的。”
餘生轉身，看向站在山洞口的毒蜂，以一種詢問的語氣問道，就像是在和他商量。
他從來不喜歡把人逼到絕境，除非沒有辦法。
“你把我帶去人族，他們...他們一定會折磨我，到時候我會生...生不如死。”
彷彿已經看見了未來，毒蜂說話斷斷續續。
“放本王離去...”
“本王可以...可以...對，我可以給你們人族當內應，裏應外合，摧毀妖域！”
“我知道兩尊妖神藏身的位置！”
“我的本體是毒蜂，極擅長藏匿，我...我可以全部告訴你。”
毒蜂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的吶喊着。
只是，餘生對其卻視若無睹。
或者說餘生有些時候，對於自己做出的決定，同樣有着莫名其妙的堅持。
“果然不同意麼？”
“不過也對。”
“太可惜了。”
說話間，餘生轉身離去，看方向正是萬毒果所在的那個方位。
只是如今的餘生和幾個小時前相比，走路的速度極快，每一步邁出，都能走出六七米的距離，隱約間可以感受到他身體周圍的空間在不斷波動。
“？？？”
看着餘生離去的背影，毒蜂像是怔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可惜...
什麼可惜？
像是想到了什麼，毒蜂猛的向餘生離去的方向追去，嘴裏還在喊着：“我們...我們可以再談談的！”
“嗯？”
“你不是已經拒絕了麼？”
餘生停在原地，有些疑惑的轉身，看向毒蜂問道。
“我...我沒有拒絕...”
“只是在談判...談判好麼！！！”
哪怕是以毒蜂此時這種心態，都依舊忍不住憤怒，對着餘生怒吼道。
自古以來，討價還價！
這不特麼是常識麼？？？
“哦。”
“那你跟我去人族麼？”
“如果你合作的話，他們應該不會殺你的。”
餘生再次開口，替毒蜂分析道：“如果你拒絕的話，我還是會把你一起帶走，只是這樣麻煩一些而已，我要先回一下人族，再重新去戰場...”
“但你的下場應該會更慘一些。”
“那傢伙很喜歡折磨人的。”
聽着餘生說出的話，毒蜂心底莫名涼了一下。
而且...
很有道理的樣子。
無論自己同意與否，最終的結局都是一樣的，這裏面還涉及一個自首的問題。
也就是說，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陷入絕境當中。
或許，自己現在還有一張底牌...
就是趁着餘生沒有收攏湖中島的時候，將萬毒果內的靈魂分離，逃竄出去，在沼澤池挑選一個六級的妖獸入體，終身實力再也無法寸進，而且隨時還有死亡的風險。
哪怕運氣好點，找到一隻重傷的七級妖獸...
毒蜂沉默了。
這一次它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說話。
或許是在想，自己爲什麼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又或者是在想，自己是壯烈的死，還是苟且的活。
這一刻它想了太多太多。
最終，當毒蜂再擡起頭時，那所有的驕傲，自滿，於此刻已是蕩然無存。
它咧開嘴，看着餘生笑了笑，笑容中充滿苦澀。
“或許...從始至終，我都只是一個可悲的笑話吧。”
“當年這妖神的屍體爲何會落在我的面前，萬毒果成熟之際，你又偏偏站在這裏...”
“而且，你又恰好能夠完美的制衡我...”
“這裏面的巧合，太多了。”
“多到哪怕我無論怎麼解釋，都無法自圓其說。”
“這天地間，誰又不是一枚棋子呢？”
“無論是我...還是它。”
毒蜂的臉上寫滿了自嘲，所有的野心於此刻煙消雲散，如同行屍走肉。
它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土地，這老龜的屍體。
“就連妖神...也是如此啊...”
“我...同意了。”
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毒蜂最終緩緩說出這三個字，靈魂自這屍體上脫落，漂浮在餘生身後。
“你從未相信過我，但這一刻，我只能選擇相信你。”
“可笑，可笑啊。”
“我帶你去取這萬毒果...”
帶着失落，毒蜂走在前方，速度並不快，就像是引路般。
直至它漂浮在萬毒果的面前。
“當萬毒果被摘取，龜屍收容那一刻，澤水的力量將會無法壓制它的氣息。”
“屆時沼澤池必然會陷入暴亂之中。”
“而且我當時爲了防止自己被偷襲，在那毒氣中，摻雜了點東西。”
“也就是說...”
毒蜂轉身，看向餘生：“在它們感受到龜屍氣息那一刻，將會徹底發狂，無論白天黑夜，而且兇性大漲，不死不休。”
“你想要活着走出沼澤池，哪怕六覺，也困難重重。”
“而我，希望你活着。”
“因爲從現在開始，你我性命...已經相連了。”
毒蜂的眼神肅穆，語氣凝重，看向餘生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