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緩緩開口。
但餘三水卻固執的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與堅持，或許你覺得...你所問的那些，是最重要，最急迫的。”
“但你又怎麼覺得，我說的這些，對我而言不重要呢？”
“至少我感覺，這些...纔是我最感興趣，甚至是...朝思暮想。”
餘三水手掌拄着下巴，胳膊支撐在餐桌上，深情的望着黑袍。
那種炙熱的眼神，感覺哪怕是一座冰山都可以輕鬆融化。
黑袍再次沉默。
片刻後，她才緩緩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餘三水嘴角的笑容愈發濃郁：“好！！！”
“你用來針對獵魂的核心關鍵，是餘生麼？”
黑袍沒有任何和餘三水浪費口舌的想法，再次淡淡開口。
“不是。”
“但我喝。”
餘三水微笑着搖頭，再次舉起酒杯，喝下。
“你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吧？”
依舊是這種問題。
黑袍默默喝酒。
而餘三水則是興奮的攥緊拳頭，揮了揮，彷彿彩票中獎了一樣。
“那你計劃中，針對獵魂的關鍵一環，是禹墨？”
黑袍再次提問。
餘三水點了點頭：“對，是禹墨。”
說着，他急不可耐的喝掉了杯中的酒：“你對我，真的討厭到了極致麼？”
“有沒有哪怕一絲絲的好感，哪怕只有一點？”
“一點點！”
“你先別急着回答，問問自己的內心。”
“畢竟現在的我們，代表了九覺，九覺，要有自己的尊嚴！”
餘三水眼神變得真摯，誠懇，還充滿了期待。
“有的話...”
“喝一口，哪怕只抿一下也行...”
不知不覺間，餘三水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緊張之色。
黑袍默默坐在原位，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見餘三水的話般。
而餘三水也從最初的緊張期待，逐漸變得有些失落起來。
但就在餘三水微微低下頭的瞬間，黑袍卻舉起手中的酒杯，一口灌下，又重重砸落。
顯然，她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或許是因爲自己在面對這個問題時，內心中真的動搖了而顯得懊惱。
但餘三水的眼神中，卻充滿了光。
“果然！！！”
“我就知道，雖然我話多了一點，不着調了一點，當年還坑過你，但也不至於這麼令人厭惡！”
“但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不會浪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黑袍再次冷冷開口。
但餘三水卻無所謂的揮了揮手：“這個不重要，隨便殺，只要你開心就好。”
“你...”
“是人族麼...”
上一秒還平靜坐在椅子上的黑袍在這一刻卻突然身軀微微前傾，保持着進攻的姿態，在心理上給予餘三水壓力，說話的聲音更是變得有些低沉。
這一幕來的猝不及防，就彷彿之前的那些問題，對於黑袍來說，就是用來讓餘三水放下戒備的引子。
在餘三水情緒波動的那一刻，突然暴起，一擊斃命。
餘三水愣了一下。
臉上的笑容還在，但卻變得有些僵硬，眼神也有那麼瞬間的變幻。
不過很快，餘三水的表情就重新恢復自然。
他沒有像之前幾次那樣，第一時間恢復黑袍的問題，而是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皺，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原來...”
“這纔是你的真正目的。”
“人族...”
餘三水沉吟數秒，目光變得有些玩味起來：“無論我說是，或者不是，恐怕你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吧？”
黑袍輕輕點頭，算是默認了餘三水的提問。
“但這個問題，我還是要好好想一想，認真的回答你。”
“你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我不想欺騙你。”
“所以請允許我想一想，要如何來與你說這件事。”
餘三水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一臉鄭重的思索着，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過後，他臉上才重新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微微搖頭。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他深吸一口氣，自顧自的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沒有了之前的優雅，反而多出了幾分憂鬱。
“從前有一個孩子，叫小明。”
“他無憂無慮的生活在自己的村莊裏。”
“村莊很寧靜，沒有世間的駁雜，日子過的也很平淡。”
“但他卻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閒暇時爬爬樹，抓抓魚，偶爾閒着沒事，還可以去拔拔爺爺的鬍子，踩踩父親的菜園。”
“雖然會換來一聲聲的呵斥，但是...”
餘三水彷彿在回憶着什麼，聲音略微停頓，有些出神：“真的很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