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獨這件...”
“最貼心。”
孫聞輕聲呢喃，看着衣服上那筆走龍蛇寫下的幾個大字，露出會心的笑容。
“總覺得...還缺點什麼...”
孫聞對着鏡子，不斷的打量着，若有所思，將衣服脫開，小心翼翼的擺放在桌子上，又取下一支筆，在後背的位置，認真寫下一行文字。
‘莫笑少年...’
‘江湖夢。’
其實除了自己的簽名，孫聞其他的字寫的都並不算好看。
包括這八個字，以書法的角度來點評，也約等於一坨狗屎。
但這卻是孫聞此生，寫過最認真的幾個字。
或者說，灌注了自己一生所有的理想，與情感。
莫笑少年江湖夢，
也幻仗劍走天涯！
也許正如孫聞所說，他是真的不喜歡錢，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寧願去換成一把最普通最普通的長劍。
人生總是有許多遺憾。
但每種遺憾...
依舊會留下獨屬於自己的風景。
“至少在這一刻，小爺我敢說，我是這一分鐘的人族五代...絕世天驕啊...”
伴隨着輕聲低語，孫聞再次將這件班服穿上，認真的整理着每一處褶皺。
打理頭髮，刮鬍子...
一小時後，當孫聞站在金元寶集團總部的時候，已經煥然一新。
只有那件班服，與周圍其他人的穿着顯得格格不入。
“發佈會現場佈置完成，二十分鐘內，所有媒體記者，全部到齊。”
“發佈會，可以開始了。”
禹墨自遠處而來，看着孫聞，認真開口。
但孫聞卻搖了搖頭：“不需要現場，我...這最後...”
“我其實是想留在墨學院的。”
“但又不太合適。”
“所以...”
“發佈會，開在這金元寶集團的天台上吧。”
“這裏很高，視野很好。”
孫聞輕笑着說道，隨後就這麼轉身，走入電梯之中。
禹墨輕輕點頭，沒有進去，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機再次開始處理。
金元寶集團...
如今已經是整個墨城，或者說整個人族最高的建築了。
站在天台上，可以明顯感覺到風在呼嘯。
這裏很寧靜。
寧靜到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可惜，這種寧靜，很快被打破。
一位位記者扛着長槍短炮，瘋似的涌入天台，將攝像頭對準孫聞。
他們在孫聞消失的這一年裏準備了太多問題。
如今...
終於有機會了。
看着到齊的記者，和躲在角落裏的禹墨，孫聞笑了。
“請問孫先生，關於集團股份...”
一位記者最先忍不住開口。
只不過當孫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的聲音自然而然的戛然而止，如何努力，都說不出話來。
“噓...”
“不要急，讓我們...聽聽風聲。”
看着孫聞，衆多記者面面相覷，有些不太清楚孫聞究竟在搞些什麼。
完全不理解。
“其實，這世界是很慢的。”
“風也慢...”
“雨也慢...”
“但你們太急，當你們真的靜下心來，去看，去聽，或許會看見這世界，嶄新的一面。”
孫聞微笑說道，聲音柔和，隨後看向最先提問的那位記者：“你們的攝像機，都打開了麼？”
那記者因爲說不出話，臉上寫滿驚恐，只是本能的點了點頭。
“是直播麼？”
孫聞再次發問。
那記者再次點頭。
“那就好。”
孫聞滿意的笑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孫聞突然擡起手，袖口處，一柄匕首滑落，被其緊緊攥住。
圍繞在他體表的靈氣在這一刻迅速消散，就連體內自行流轉的靈氣，都有那麼瞬間停滯。
再然後...
在所有記者們震驚的目光中，孫聞坦蕩的將匕首插在自己的心口處，徹底沒入。
鮮血順着匕首不斷涌出。
“總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我霸佔了你們一年的股份，現在...這份道歉，你們...滿意麼？”
“多有冒犯...”
“對不住...”
孫聞看都沒看自己心口處的傷勢，對着鏡頭，認真鞠了一躬。
隨着動作幅度增加，鮮血流出的速度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