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着煙味兒，孫聞扭過頭，看向趙子成，虛弱的笑了笑。
“會抽？”
趙子成撇了撇嘴。
孫聞微微搖頭：“不會...”
“不會還抽個屁！”
“心臟還冒血呢，有心情抽菸？”
“真怕自己死的慢。”
趙子成依舊沒好氣的說道，瞪了孫聞一眼。
孫聞依舊在笑：“總...總要嘗...嘗試一下嘛，我都要死了，還在乎這幾分鐘的壽命，況且...你...你不是也不會麼？”
說着，孫聞慢悠悠的伸出手，將煙盒從趙子成手中‘搶’來，點了一根。
“也沒有小說中描寫的那樣，抽一根就能緩解壓力...”
“果然，這世界上的文字，大多數還是在現實的基礎上，混入了作者自己本身的理想化。”
孫聞的笑容有些苦澀，隨手將煙丟在地上。
“我似乎...似乎知道，餘生爲什麼還...還沒有來了...”
“或許在餘生看來，我的傷，他努力過後，還有...有辦法救。”
孫聞的眼中閃過一抹恍然之色。
“看來，我連五個小時，都活不上了...”
孫聞輕聲低語。
趙子成聽着孫聞話，身體一僵，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猛然起身，但空氣中，一股磅礴的靈氣將他定格在了原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孫聞再次擡起手，對着攝影機的方向，一掌拍在自己的心口處。
匕首激射出去，刺入牆壁之中。
而孫聞的胸口處，則是爆出一股血霧。
“經脈...”
“應該是徹底斷了...”
“哪怕是九覺的靈氣滋養，半小時後，我依然會死...”
“餘生...”
“你沒機會...沒機會救我了。”
“如果，如果你還認我這個朋友，過來...”
“我希望你能帶着我，去看更遠的風景...”
孫聞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就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癱軟的靠在椅子上，雙目出神的看着半空，完全沒有了任何力氣。
半空中的靈氣枷鎖消散。
趙子成落在地上，身體顫抖，盯着孫聞，幾次開口，想要罵些什麼，但卻又硬生生的將話憋回到了嘴裏。
只有一滴淚水，不爭氣的從他的眼角處滴落。
“但老孫...老孫已經要死了！”
“回來吧...”
“看他最後一眼！”
“至少...至少不要讓這件事，成爲你心中永遠的遺憾。”
片刻過後，趙子成猛的搶過一個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聲音沙啞，低吼着說道。
此時，這天台上的氛圍顯得那般壓抑。
這些記者們雖然已經沒有了靈氣的束縛，但卻依舊不敢說話。
140屆這些人，就彷彿暴怒的獅子，每個人身上，都在散發着恐怖的能量波動。
趙子成在吼完後，有氣無力的將攝像機放了回去，自己則是踉蹌的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分外沉默。
時間依舊流逝。
十分鐘後...
遠處天邊，一道瘦弱的身影一閃而逝，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天台上，沉默的看着孫聞。
兩人對視。
孫聞回過神來，看着他，露出微笑：“你來了...”
“嗯。”
餘生沉默，最終輕輕點頭。
“我賭贏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人族的，因爲你...你會不放心我，所以...所以留在人族，暗中關注...”
孫聞的笑容愈發燦爛，宛如孩子般！
趙子成幾人的目光在此刻，也紛紛落在餘生身上，千言萬語在最終，只剩下了沉默。
“我的...”
“我的時間不多了...”
“但能在最...最後的時間裏，和你們...在一起...”
“無憾...”
孫聞看着四周，眼中沒有任何面對死亡的恐懼，只有最純粹的喜悅。
“可以開始了...”
孫聞笑着，隨後再次仰起頭，看着前方的天空：“爺爺，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孫家...”
“這一脈，到我這兒，斷啦！！！”
“對不住啦！”
“但...”
“我孫聞，沒有給咱們孫家，丟人！！！”
“從來沒有！”
孫聞的吶喊聲在半空中不斷迴響，就連白雲都震散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