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逝，沒有露面，只是空氣中傳來一聲悲傷的嘆息。
但仔細辨認，又彷彿只是錯覺。
“其實...”
“最近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我始終在幻想，真到了這一天，我會是什麼心情。”
“激動？”
“恐懼？”
“疑惑是暢快...”
“但...”
“直到自己真的走到這一步時，才恍然發現，其實內心，是沒有什麼波動的。”
說話間，孫聞已是扶着椅子扶手，勉強站了起來。
“人人都笑我孫聞前八技...”
“卻不知...”
“我孫聞，一技可壓萬萬人！”
隨着孫聞的聲音落下，周圍的靈氣在剎那間形成風暴，將餘生和自己捲起，漂浮在半空之中。
越來越多的靈氣自孫聞體內擴散而出，加入到靈氣風暴之中。
“餘老大，就算今天我不選擇自殺...”
“最遲兩個月，我依舊會死。”
“每天都會有源源不斷的靈氣在我體內滋生，而我卻找不到十覺的路。”
“我已經...快被這些靈氣撐炸了。”
“所以，你心中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反而是我需要感激你，感激你可以帶着我的意願，繼續戰鬥下去。”
“如果說最終，因爲你，導致人族勝...”
“我死而無憾。”
說話間，孫聞伸開雙臂，緩緩閉上雙眼：“我從未嘗試過，肆無忌憚的召集這世間靈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
“今天，可以試試看了...”
彷彿迴光返照般，孫聞此時的狀態變得精神許多。
“當時，我騙了你。”
“我的第九技，不叫交易。”
“呵呵...”
孫聞深吸一口氣，在半空中猛然喝道：“人族，孫聞，第九技...”
“薪火傳承！！！”
“請指教！！！”
在他開口的瞬間，一個鋪天蓋地的金元寶虛影漂浮在半空之中，不斷散發着恐怖的靈氣波動。
半空中彷彿有靈氣雨在不斷降落。
站在這場靈氣風暴中心位置的餘生此時連說話都無法做到，冥冥之中，他彷彿和孫聞有了一道若有若無的聯繫。
孫聞的目光在此刻落在餘生身上，裂開嘴笑了笑。
“子成，阿泰，小小，慕宇...”
“老許...”
此時的孫聞瞳孔已經開始逐漸渙散，看着站在天台上，焦急望着自己的一雙雙目光，孫聞灑脫一笑。
“就讓我...”
“爲咱們140屆，做最後一件事吧。”
“我孫聞...”
“承天地財運，納五湖四海之靈！”
“今日...”
“殞命之際，再借山河靈氣一用！！！”
這一刻，孫聞雙目之中，紛紛有血淚落下，更是悶哼一聲，噴出一口血霧。
而隨着孫聞的怒吼，方圓數百里內的靈氣彷彿聽到了某種召喚，不斷彙集而來，並分成數股，涌向趙子成幾人。
不過剎那間...
原本距離八覺還差臨門一腳的趙子成，就這般悄無聲息的突破了...
自身靈氣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上漲。
雖然說突破九覺有些不太現實，但最起碼可以讓他們在八覺這個領域，徹底站穩腳步。
而慕宇，原本在八覺之路上就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如今更是不斷向九覺的方向發起衝刺。
慕宇...
的確很驚豔。
但凡換一個時期，他必然會是那個時代的絕對主角。
唯一遺憾的...
就是如今這個時代...
天驕...
太多了。
多到讓慕宇顯得那般普通。
做完這一切，孫聞臉上的笑容是那般燦爛，只不過身體卻逐漸變得有些虛幻，顯得是那般不真實。
“借天地財運加身...”
“死後...”
“自然要還財運於天地...”
“諸位！”
“孫聞，先走一步！”
“如有來世，再聚首！！！”
“此生，有你們三兩好友，我...已無憾！！！”
聲音落下。
一縷微風吹拂...
孫聞的身體化作點點光斑，就這麼消失在天地之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只有那染血的班服，隨着微風緩緩飄落，最終鋪在地上，露出孫聞此生，最後留下的一串文字。
‘莫笑少年...’
‘江湖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