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看着靈玄風的目光，也透着銳利。
顯然看穿了他們的盤算。
靈覺握拳低咳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靈玄風溫和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鳳城主所言極是，我和師傅還要去找師弟們，就不打擾你們了。楚師妹，回見。”
“好。”楚然應了聲，看着他們以不同尋常的迅猛速度離開，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然然喜歡他們？”鳳釋明低聲問。
“只是覺得他們很有意思。”會爲了收她入宗，想盡各種辦法，連製造偶遇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卻又會在被識破心思後，尷尬的逃離現場。
比起其他高高在上的宗門，他們更加鮮活。
“看來表妹已經有決定了？”鳳清笑着問道。
“不急，和青肅他們商量一下再說，而且有件事我還沒有弄清楚。”楚然笑容淡了淡，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鳳清沒有追問，反正她聽表妹的，沒錯。
見她們說完話，鳳釋明纔開口：“好了，走吧，帶我去你孃的屋子看看。”
這是他此次前來的第二個理由。
想要看一看疼愛的女兒，過去生活的地方。
楚然眸光微暗，“您跟我來。”
她來到摘月閣，推開主屋的房門。
“這裏就是娘一直居住的地方。所有的擺設都和她在的時候一樣，沒有變過。”
鳳釋明沉默着，邁開步子，緩慢地掃過房間裏每一處。
手指輕輕拂過屋中的傢俱，那上邊彷彿還殘留着他女兒的氣息。
透過眼前的一切，恍惚間，他好像看見她在這裏生活的場景……
鳳釋明緩緩閉上眼，周身瀰漫着一股濃烈的悲愴。
過了一會兒，他動盪的心潮才逐漸平靜下來。
這段日子已經足夠讓他接受女兒已經離開的事實。
他在屋子裏呆了許久，纔出來。
看着陪了他半日的兩個外孫女，他開口說：“你們不是還要找同伴商量事情嗎？去吧，不用陪我，我想一個人在這裏到處走走。”
楚然和鳳清都有些不放心。
她們的想法沒有遮掩，全寫在臉上。
見狀，鳳釋明心口的沉悶散了一些，“我只是想好好看看這個地方，你們快去吧。”
也許他真的想一個人待着，待在這個有他女兒痕跡的地方。
楚然抿了抿脣，“那我們就先走了。”走時，她叫走了水銀和李秀娘母子，將整個院落留給鳳釋明。
她沒有第一時間去找無名小隊，而是和鳳清分開，尋着那抹熟悉的氣息，來到偏院的一個房間外。
“叩叩叩”
門吱嘎一聲打開。
“楚師妹？”靈玄風站在門內，神色頗爲驚訝。
這個稱呼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某一天，靈心宗的弟子們，看見他們，都以師弟師妹相稱。
一開始藥衡玉和周青肅都是拒絕的，但他們卻說：“雖然你們還沒拜入靈心宗，但這幾天，也從我們這裏學到了不少東西，叫一聲師弟師妹，不過分吧？”
楚然微微一笑：“我有事找你。”
“先進來。”
楚然跟着他進門，接過他遞來的茶水，“多謝。”
“客氣什麼？”靈玄風輕笑，“這好像還是你第一次主動找我，到底什麼事？難道你已經有決定了？”
“算是吧，不過在這之前，”楚然放下茶盞，掀起眼皮，目光凜冽，銳如寒刃，直刺向他。
“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你。”
靈玄風脣邊的笑淡了幾分，神色肅穆：“你說，我若知道，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我可就問了。”
楚然緊盯着他。
“爲什麼如此看重我們。別說只是因爲我們的天賦，在六宗，天賦出衆的人絕不會少，我們雖然很出色，但還不至於到能讓上三宗如此退讓包容，誓不放手的地步。”
“所以一定還有別的什麼原因。我猜，應該和我們在祕境的表現有關，對嗎？”
靈玄風瞳孔微縮。
細微的變化卻沒能逃過楚然的眼睛，“果然是這樣。”
還真的被她猜中了！
靈玄風也沒料到她會這麼快猜到，“你比我想的更加敏銳。”
他感嘆着，隨後才道：“其實這事只要你拜入宗門，早晚都會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是因爲你在生獄祕境使出的那道訣印。那纔是六宗真正關注到你的原因。”
竟然是因爲聖光決？
楚然這下真的驚了。
“每年的誅魔戰場都會有很多弟子，因爲無法抵禦那些陰寒的力量而隕落。”
靈玄風猛地捏緊拳頭，神色悲痛萬分，“只是去年，靈心宗就折損了上百人！如果他們也能擁有你手中的靈訣，也許他們就都不會死。”
聽起來這個誅魔戰場似乎是類似生獄祕境，卻又比祕境更加恐怕的地方。
那裏，或許會有更多和死靈之森有關的線索！
楚然眸光微亮，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靈玄風閉上眼，平復自己的心情。
隨後，他見楚然神色有異，心尖倏地一緊，忙解釋：“那道靈訣只是開始，如果你們天資不足，心性暴虐，並非善類，靈心宗也不會對你們如此看重。”
“靈訣只是誘因，真正讓我們和師傅心動的，是你們自身。”
話擲地有聲，他的神色嚴肅而堅定。
“我知道了。”楚然笑了笑，“謝謝你肯如實告訴我這些。如果可以，勞煩你再說一下誅魔戰場。聽起來那似乎是一個很恐怖的地方。”
“有關誅魔戰場的事，只有真正的六宗人，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話，可以拜入宗門，等時機成熟，自然會知道的。”
知道他不會說了，楚然也沒有勉強。
“這事，我回去和他們商量一下，明早告訴你，我們的決定。”說着，楚然從椅子上起身，出門。
靈玄風送她離開院子後，轉身去了靈覺的房間，把這件事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