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紙人會在村子裏走動,也就是說,二更天的時候,第二波危機來臨。
不知道魔君是怎麼對付紙人的,待會兒問問貓王音箱。
“老大爺,應該還有第三件怪事吧。比如,三更天的時候。”張元清說。
他根據老大爺的講訴,摸索出了規律,一更天是那個沒有舌頭的鬼娃娃作祟。二更天是紙人。
那三更天肯定會出幺蛾子。
豈料,老大爺搖搖頭:“三更天?沒有怪事,不過,四更天的時候,好像是出了怪事的。”
張元清連忙追問:“什麼怪事?”
老大爺皺着眉頭,佈滿褶皺的黝黑臉龐閃過茫然:“我,我忘記了.”
忘記了?那隻能問問其他村民了,目前聽下來,這個副本不算太難,找到舌頭就能獲取大量情報,基本摸清了副本里的詭異。
天黑之前玩遊戲,玩到一更天,便能打發走鬼娃娃,二更天對付紙人,三更天沒有詭異,四更天應該是有的,但老大爺忘了,可以找其他村民打探。
解決完三件“古董”,是不是就要打boss?順利活下來,就能通關。
雖然知道郡主肯定很強大,但把副本里的詭異都摸清楚就夠了,這種擺在明面上的危險,遠比摸着石頭過河要讓人安心。
其實張元清還有一件底牌——伏魔杵。
這玩意是剋制陰物的利器,但他不太敢用,有了金水遊樂園的遭遇,他懷疑在夜遊神專屬靈境裏使用伏魔杵,就一定會被老梆子感應到。
老梆子要是來了,那真是跪下唱征服都不管用。
招來一個大boss會是什麼結果?張元清不知道,他只知道老梆子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螻蟻。
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對方的態度。
這時,張元清擡頭看一眼天色,天已經暗下來了,薄薄的雲層凝固不動,天光顯得很微弱,再過一會兒,天就要黑了。
張元清不再耽擱,說道:
“老大爺,天快黑了,那鬼娃娃要來了,你也不想被割舌頭吧,咱們來玩個遊戲。”
老大爺在從心這方面,從不讓人失望,立刻點頭,“什麼遊戲?”
張元清便把遊戲口訣、玩法,告訴老大爺。
“這能行嗎?”老大爺一臉不信。
“你也沒得選啊。”張元清回了一句,然後召喚來亡者一號,溝通識海中的印記,將靈體分成兩半,一半留在本體,一半入主陰屍。
兩人一屍成三角形站立,張元清拍了一下手掌,道:
“你拍一,我拍一,天黑之前玩遊戲。”
老大爺拍了一下手掌:
“你拍二,我拍二,摸摸舌頭摸摸耳。”
兩人一屍張開嘴,摸了一下舌頭,接着摸一下耳朵。
亡者一號拍了一下手掌,聲音嘶啞:
“你拍三,我拍三,加上影子就有三。”
啪啪的掌聲不斷響起,兩人一屍就這麼玩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很快黑了。
整個世界蒙上一層烏帷,繼而,深沉的黑暗吞沒了這片山村。
夜空沒有月亮,沒有星辰,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山村陷入死寂,沒有蟲鳴,沒有犬吠,靜的讓人害怕,讓人不安。
兩人一屍的掌聲和說話聲,是這片死寂的世界唯一的聲源。
天黑之後,村子裏的陰氣變重了張元清保持着遊戲節奏,身爲夜遊神的他,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變化。
白天時,村子並沒有什麼陰氣,可是天一黑,陰冷的氣息便開始瀰漫,整個村子彷彿化成了鬼蜮。
並且,陰氣隨着時間推移,再一點點的加重。
這時,張元清聽見身後的黑暗裏,傳來嬉笑聲:
“咦,有人在玩遊戲~”
這聲童稚清脆,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它來了.張元清看到老大爺表情一變,嘴皮子開始顫抖。
張元清感覺一股至陰至寒的陰氣正在靠近,這股陰氣之強盛,讓他想到了鬼新娘,準確的說,是鬼新娘給他的那種壓迫感。
這鬼娃娃這麼可怕吧
硬剛好像不太明智啊.張元清也和老大爺一樣從心起來。
那股陰氣在張元清身後停了下來,隨後,他只覺一股涼意貼在後背,一點點往上爬。
她想附到我身上?
張元清脊背汗毛直豎,頭皮發麻,險些無法維持遊戲節奏。
好在那股陰寒的氣息只停留了幾秒,便離開了張元清後背,挪到亡者一號身後,試圖附身。
那是一道影子,一個孩子的影子,它落在亡者一號身後的地上,就彷彿是亡者一號的影子。
這道影子似乎想附在亡者一號身上,但努力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怎麼又是三個人.我想玩遊戲,我想玩遊戲.”
矮小的影子發出女娃娃稚嫩的嗓音,不高興的抱怨起來。
只要有三個玩,她就無法加入?
魔君是怎麼試出這個規則的,呃,好像也不難,如果沒有貓王音箱的提醒,我肯定會召集一些村民過來玩遊戲。
“你拍二,我拍二,摸摸舌頭摸摸耳。”
老大爺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了,看得出來,他很怕。
但從心給了他力量,讓他堅持着玩遊戲。
接下來的時間裏,影子不停的在三人身後交替,試圖附身參與遊戲,但都失敗了。
很好,它進不來,這樣維持到一更天就行了,另外,村子裏的陰氣更重了張元清多少鬆口氣。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着。
他一邊玩遊戲,一邊掐着時間,過了很久很久,感覺一更天就快到了。
這時,緊張狀態下,大腦高度活躍的張元清,忽然想到一個不解之處。
那就是貓王音箱給出的“三人”提示,和鬼娃娃不久前說的“又是三人”。
人數這個規則,肯定是魔君總結出來的,但這裏有個問題,不清楚規則的情況下,人數自然多多益善,如果我是魔君,我肯定會找一羣村民玩遊戲。
而不是精確到三人。
可剛纔鬼娃娃說“又是三人”,倘若她指的是魔君那次,那麼問題來了,魔君是怎麼推測出人數達到三人,鬼娃娃就會被排擠在外的?
唯一的答案是,魔君試錯後總結出的規律。
當初的魔君找了一羣村民,結果發現人多沒意義,村民被鬼娃娃一個個割舌頭或殺死,直到剩下三人,鬼娃娃才停止?
好像也不對,村民哪有這樣的紀律性,死一個人,恐怕就四散而逃了,而且魔君發現玩遊戲依舊死人後,還會繼續號召村民玩遊戲嗎。
肯定是和鬼娃娃硬剛了啊,因爲他不能保證,鬼娃娃下一個附身的是不是自己。
所以,魔君到底是怎麼總結出這個規律的。
馬上要到一更天了,先把鬼娃娃打發走再想這些。
他剛這麼想,就看見旁邊的老大爺,忽然露出痛苦之色,喃喃道: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四更天的時候.”
此時,張元清才發現,老大爺身上竟冒出濃烈的陰氣,他的皮膚也從正常膚色,轉爲青黑。
周圍的陰氣太甚,掩蓋了老大爺散發出的陰屍氣息。
他是陰屍?這怎麼可能張元清瞳孔微縮,身爲夜遊神,他能很清晰的洞察到,老大爺身體受陰氣滋養,正一點點的向陰屍轉變。
老大爺手指刺出利爪,眼球暴起血絲,喃喃道:
“四更天的時候,全村的人都死了.”
全村的人都死了.聽到這句話,張元清心裏一寒,頭皮微微發麻。
這個副本就沒有正常人,村民早就死了,他們在白天保留着人類的形體,到了夜間,受陰氣滋養,就會轉爲陰屍?
艹,我就覺得奇怪,這副本怎麼那麼多活人,A級副本的陰物這麼溫和,原來一個活口都沒有。
霍然間,他明白魔君怎麼試錯了。
魔君召集了一羣村民玩遊戲,結果他們都在夜間化作了陰屍,遊戲失敗,但魔君沒有立刻死亡,或許他正好有兩具陰屍,或者有其他手段。
總之,他總結出了規律,發現只要滿足三個人玩遊戲,就能避開鬼娃娃的殺人規則。
此時,老大爺眼裏理智徹底消失,變成渴血的陰物,撲向身旁的張元清。
砰!
亡者一號從側面攔截,勢大力沉的衝撞,頂飛老大爺。
遊戲被迫結束。
“嘻嘻,我也要玩遊戲~”
稚嫩清脆的聲音,在張元清身後響起。
一股至陰致寒的氣息貼上他的後背,下一秒,張元清脖頸“咔嚓”一聲,腦袋被擰到身後。
“咔嚓咔嚓.”
他的雙腿、雙手同步擰到身後,各關節扭曲,如同一個胡亂拼湊的木偶。
PS:錯字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