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慾望無限,過分的安逸也會使得其心中,產生驕奢。
敲山震虎,是必要的手段。
這一番說辭,倒是講到了趙禎心裏。
“你說得沒錯,不過子房,你可是感覺我的手段,有些過激了嗎?”
“沒有。”
張良很果斷的搖搖頭:“在下甚至覺得大人的手段,是過分仁慈了。”
“自古平叛,必用重典,所以對那些匈奴叛軍,可做虐殺。”
“哦?”
他的這些話倒是讓趙禎有些許意外,畢竟張良其人雖有運籌帷幄之能,卻不繫決勝千里之法。
如果眼下這些話,是出自韓信之口,趙禎也就不足爲奇了。
……
見狀,張良不免一笑:“主公,良知你心。”
“真的嗎?”
目光微微一遍,趙禎似笑非笑地說道:“如你之言論,平叛需用重典的話,那對六國之人,不是也該如此嗎?”
“非吾族類其心必異,對不對?”
張良聞言不免漠然,心中也在琢磨着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在很快,張良就明白過來。
“主公,對六國之人,過去大秦就是這樣做的。”.七
“凡偷越地界之人,刖其雙足,不就是爲了震懾人心的嗎?”
“然而六國之人,說到底也是華夏一族,大家同根同源,然匈奴則不同。”
“是嗎?”
趙禎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也一直都在等他的這句話!
……
此次出戰,趙禎與始皇帝心思相通,目的乃是爲征服天下。
真正的天下,並不只限於神州之地。
所以有一個概念,雖然他和始皇帝沒有商討過,但趙禎自信,兩人必然心心相繫。
這個想法就是天下大同!
所謂大同,即包容也。
非得如此,不然天下難平。
而歷史上的張良也好,還是現在跟在他身邊的張良也罷,他們都沒有參與過對外的戰爭。
所以趙禎很想窺測一下其內心,以便於看看他在對外事務上的態度。
張良剛纔的那番話,趙禎並不意外,那是在意料之中的結果。
但其如果僅以此心而對天下,怕是難服四夷。
張良的才智沒有問題,但就是這個心胸需要打開。
不然把他留在身邊,也沒有什麼大用。
只是眼下並非上課的時候,趙禎也不想去做他的老師。
有些事,非得讓他自己想明白了纔行。
別人講,也無用。
“子房我們回去吧。”
“你看戰場上好像已經結束了。”
話音未落,趙禎已催馬前行,張良被他剛纔問的有些沒頭沒腦,心中雖疑,卻也沒有耽誤,走馬跟從。
……
此戰!
秦軍大勝!
趙禎回到戰場之後,趙佗、木力王與餌毒單于都彙集於此。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聯軍在經歷了鬼風之後,竟然可以用三個時辰的功夫,就徹底消滅敵方主力,使得其僅存的殘部三千餘人,悉數繳械投降。
而聯軍方面的損失,三家全部算上,還不足兩千人。
十比一的戰損,決然是巨大勝利!
前所未有的巨大勝利!
三人激動不已,對趙禎的欽敬之情,更顯露於面孔之上。
“太尉大人神算,令人感慨!”
頭一個開口的就是趙佗,他要比其他兩位,更加欣喜。
此戰對於他的仕途本就是重中之重,而今一戰得勝,就憑這一點,回到朝廷之後,他就能直接跨入上將軍行列。
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啊。
如大月氏、烏孫、龜茲等國,不是還要一一掃滅的嗎?
開始一陣鬼風,其實把趙佗的戰意也吹丟了一半還多,不過眼下所有丟失的勇氣決心,已全數找回,甚至比過去還要更多!
……
趙禎欣然一笑,這又算得了什麼?
“各位,沒必要如此。”
“讓將士們趕緊打掃戰場,趙佗辛苦你一趟,速去搶佔叛軍根據地。”
“分給你三萬騎兵精銳,一定要將那塊土地徹底穩定下來,至於其中所存遺民……不可留!”
趙佗心思一顫,應聲而去,這邊餌毒單于倒是有些不忍,雖然那些匈奴人已經背叛了他,但他相信大部分人都是受了右賢王的蠱惑。
而今元兇既已伏法,他還是有心思想讓那些族人歸來,以便於擴充他自己的實力。
可是他的這個想法才一提出,就被趙禎否決了。
“單于不是我不答應你,只是有些事,不能那麼做。”
“擒賊擒王沒錯,可這一次要是放過那些反叛之人,豈不是爲日後留下了口實?”
“叛我大秦者,只除其酋,饒恕其從屬……哼,怕是秦法就要成笑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