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所以能夠和胡亥交往，自然是受到了始皇帝的指派！
誠如胡亥說的一樣，黑冰臺侍衛，全都是惡鬼。
統帥惡鬼的，是他們的首領，可是在首領之上，可以駕馭鬼神的人，就是始皇帝！
凌晨，秦王宮中。
始皇帝與王翦等人的大宴，早就結束了。
幽幽火光之下，在始皇帝的寢房之外。
黑冰臺首領鬼魅一樣的出現了，而在他面前跪倒的，正是之前與胡亥溝通的白羽。
“首領大人，此爲胡亥公子，收買屬下的金銀，如數在此，請大人清點。”
黑冰臺首領搖搖頭：“我還是信任你們的，陛下就在裏面，你跟我進去吧。”
說着，也沒有人通傳，他們兩個就徑直來到房間之中。
黑冰臺首領輕輕地喚了始皇帝一聲：“陛下，臣來了。”
……
“朕知道，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始皇帝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背對着他們。
黑冰臺首領應聲，這邊讓白羽將剛剛發生的事，全都複述了一遍。
這件事，還要推到始皇帝對趙高與胡亥的懷疑上開始說。
之前有一段時間，就在趙禎出兵之後，胡亥受趙高的點撥，曾經多次向始皇帝謹言，表示他也願意爲前線出力。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始皇帝開始也是答應的。.七
可是萬萬沒想到，當胡亥在掌權之後，還不到一天的功夫，他竟然就往自己家裏搬了三千多黃金。
其他的金銀珠寶還都不算。
根據始皇帝得來的線索，這倒是李斯之前指點他的。
可始皇帝相信，李斯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並且要是李斯知道，胡亥的行爲之後，非得氣死不可。
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通過胡亥這一行爲，始皇帝就深深知道，他這個兒子，已經徹底報廢了！
雖然之前對胡亥他就沒抱有什麼希望。
然而做父親的親眼看着兒子一步步落入深淵，他心裏又該是多麼蹉跎，不爲人父者，絕對難知。
不過在悲痛之餘，始皇帝倒也覺悟了一件事。
既然胡亥自己找死，那就不如去看看，他心裏到底都埋藏了多少骯髒的事。
……
之前始皇帝對胡亥雖有控制，卻不願深挖。
這次不一樣，他這才設下計策，特意找了一個胡亥也在場的機會，召見黑冰臺侍衛出面，爲他們之間製造一個邂逅。
這個作爲鬼魅一樣存在的機構，從來都是胡亥心中最大的忌憚，同時也是他最想探索的地方。
之後白羽也就順理成章的，在連續三次得到胡亥的收買之後，才與他見面。
也就有了今夜的一切。
用白羽的話說，胡亥找到他就一件事。
探索趙禎的身份。
始皇帝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這時候黑冰臺首領幽幽的道：“你做得不錯，這些金子，陛下說過，是你的了。”
“好好做。”
“多謝陛下！多謝首領。”
白羽應命而去，等着他離開之後，黑冰臺首領這才欣然落座，而始皇帝也從牀上坐了起來。
……
良久的沉默之後，始皇帝忽然道：“看來胡亥真的不聰明。”
他明白，胡亥所以要打探趙禎的身份，就是想確定他是否與宗室有關。
如果有關，他就會有下一步動作，如果沒什麼關係，他就又能高枕無憂了。
按說，這是常規的操作方式，但在始皇帝看來，卻愚蠢到了極致。
黑冰臺首領也這麼認爲：“陛下說得沒錯。”
“如果我是胡亥公子，現在我要做的肯定是極力的拉攏趙禎。”
“而非打探他的身份，他是誰不重要。”
“他是否願意支持你，接受你，纔是最重要的。”
始皇帝嗯了一聲，他現在就是一種感覺，自己的這些兒子輩的能力，是不是都被老天爺成全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既然他能開創這千古唯一的世界，爲何兒子們一個個都是傻瓜！
扶蘇或許不傻，但他過分執着了，而且也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陛下，不是還有小公子嗎？”
黑冰臺首領看出始皇帝的心思，在一旁幽幽地說道：“而今大秦伊始，陛下鼎盛，而蒼天又賜了小公子來到陛下身邊，已經是天佑大秦了。”
他的話，不免讓始皇帝爲之一笑。
畢竟，他們是朋友啊。
“你可還記得朕曾經說過的水禽之戲嗎？”突然，始皇帝提起了過去，而黑冰臺首領也不免依稀有感：“是啊，陛下當年的一場水禽之戲，驚得天下動盪，而今日您再提舊事……莫非是又想重操鞭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