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準備好了?
張良聞言,眉頭一挑,頓時面露喜色。
可是當他和趙禎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張良從他的眼睛裏不免看到了幾分悠然與詭笑之色。
莫非要不好?
心思一沉,張良剛想說話,卻不料趙禎忽然發難。
就看他把桌子一拍,當即嚷道:“好你個張子房!”
“本君對你天高地厚的恩情,求陛下赦你叛逆之罪,又予你一場富貴榮華!1”
“你可得到,竟爲那花剌子模之人求情!”
“我知你與其老王之間,頗有聯繫,然國家爲重四字,在你心裏怕不是被狗吃了!”
趙禎此刻,真是雷霆怒火,熊熊燃燒,加之他故意用力一催,在霸王之軀的增幅下,頓時讓他的聲音如雲霆滾泄一樣,在營房炸裂。
無論是內外守衛,還是周遭兵將,個個聽得清清楚楚。
完了!
這就算入坑了。
張良被他這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初起他還有些詫異,但轉瞬之間,就什麼都懂了。
看來公子這次,怕不是要給他用苦肉計了。
……
張良想的沒錯,趙禎爲他準備的,就是一出苦肉計。
想要真正讓對方信服,唯有以血肉誘之。
誠如後世《說岳全傳》上寫的一樣,王佐斷臂入金營,他這一出苦肉計就玩得十分恰當。
當然了,趙禎肯定不會把張良的胳膊也給砍斷,但揍他一頓是在所難免。
“子房,對不起了。”
趙禎壓低了聲音,衝他說了一句之後,再度拔高音量,衝營房之外就喊。
霎時之間,一隊守衛在戎不疑的帶領下,森然而來。
“燊君有何吩咐!”
……
張良眼見闖進來的,竟都是螳螂武士,他就再也沒有任何幻想了,這幫傢伙個個殺人不眨眼。
而且刑訊責罰,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看來今日,他是“在劫難逃”了。
趙禎怒目,指着跪在地上的張良:“此人深夜到這來,竟是爲了花剌子模求情的!”
“國家大事,豈容無情!”
“真是豈有此理!”
話說着,趙禎眼睛一瞪,叫人直接把張良打出去,軍棍三十,鞭三十,再懸吊一夜!
而後用亂棍趕出營去!
這有點玩大了吧!
聽到這些責罰,張良頓時面如死灰,他現在真是哭都找不到調門。
到了這個時候,計略已成,再想反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要廢廢!
雖說這是演戲,可燊君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張良心思一動,所幸就配合他演下去。
反正事已至此,他也玩的大一點好了。
頓時張良發聲:“燊君!您不能如此對我!”
“我張良自投奔燊君以來,忠心耿耿,現在卻換了此等下場!”
“燊君就不怕別人看了寒心嗎!”
我去!
趙禎眉宇一閃,心中暗笑這傢伙倒是個演戲的天才。
不過你這麼噴我,是不是有點飄了?
“還在等什麼!把他拖出去!”
“打!”
趙禎一聲令下,螳螂武士纔不管你是誰。
把張良連拖帶拽,扯出營房。
接下來的一盞茶時間裏,營房外面洋溢着張良痛苦的慘叫。
深夜時分!
捱了一頓打的張良,剛剛抹好金瘡藥,就吩咐他的手下人,趕緊收拾東西。
“大人,您這是……”
手下不敢不聽話,可看他的樣子,滿心都是懷疑。
張良掃了他一眼,煞白的嘴脣微動。
“讓你收拾就收拾,別那麼多廢話。”
“今日燊君如此對我,相信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好臉色。”
“我們一直留在這,結果只會更慘。”
“我帶你走!”
用他的話說,反正眼下他已經知曉,趙禎要攻打花剌子模的全部計劃,僅憑這個,他們到了花剌子模之後,就能獲得一席之地。
更何況,他與老王之間,還有莫逆的關係。
二者相加,爲啥還要留在這遭罪。
不如趕緊逃到花剌子模去享福。
“是!”
下人聽完這些話,雖然心驚膽戰,可畢竟是他的心腹,知道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便不再囉嗦。
反正張良要是出事了,他也活不了。
夜色深沉。
張良帶着他的下人,鬼鬼祟祟的潛出秦營。
直奔花剌子模而去!
他的動向,自然早有人傳給趙禎,黑冰臺侍衛,不是喫乾飯的。
趙禎不以爲然,淡淡一笑:“本君知道了。”
“剩下的事,你們不必擔心,本君自有判斷。”
這件事,就這麼被他壓下來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趙禎纔將此事公佈,並且調遣兵馬追擊。
一夜時間,其實能跑很遠。
再加上趙禎有意派出步兵,自然是不可能追上張良的。
要是被追到,只能說他倒黴。
那個時候,就算是真把他活剮了,趙禎也不心疼。
……
數日之後。
這一天趙禎剛剛巡查過軍營,想着喫點東西休息一下時,有人來報,說韓王信來了。
目光一閃,趙禎心裏有了思量。
估計他是聽說張良的遭遇,所以特意趕來的。
也好!
他和張良關係莫逆,現在要是再能申斥他一頓,這場戲,就更真實了。
“去,傳他進來。”
不多時,韓王信一身戎裝,風塵僕僕的來到營中。
“末將,拜見燊君!”
“起來吧。”
趙禎擺擺手:“你不在後方監管糧草,到這來幹什麼?本君好像並沒有派人調你到此。”
韓王信當即又拜:“燊君恕罪,末將前來,乃是有要事向燊君啓奏。”
“講吧。”
趙禎端着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韓王信忙道:“末將此來,是爲了張良之事。”
“在後方,末將都聽說了,不過燊君,末將願用腦袋擔保,張子房他絕對沒有背叛大秦的意思!”
“是嗎?”
趙禎目光一閃,冷峻佈滿面容。
“你說他沒有背叛大秦的意思,那爲何他會從軍中逃遁。”
“難道捱了一頓鞭子,就耐不住要走?”
“哼,本君可不信!”
的確這個說不通,所以韓王信也不敢接話,趁着趙禎不做聲的功夫,他道:“燊君,這件事末將相信其中必有誤會。”
“末將願親自去追!找到張子房後,與他把話說明。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