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兩個人生的孩子,要她一個人承擔後果?

    憑什麼自己這麼努力生活,要天天像畜生一樣遭到辱罵?

    憑什麼自家媽拿的白麪就不能自己做主?

    楊麗娜見她孩子多,前前後後幫了她多少,幾十斤白麪都不夠還得。

    所有的委屈、痛哭、不甘、怨恨,在此刻叫囂着,像火苗一樣越燒越旺。

    “你夠了沒,你自己生的帶把兒的又怎麼樣?你以自己是長輩爲由,不是罵就是吵,我早就受夠了。

    見我們娘五個不順眼是吧,叫你兒子休了我,孩子我帶走,這樣可以了吧?

    欺負我可以,但是不許欺負我的孩子。”

    田麗一把推開張母將張小娟護在懷裏,張母錯愕的看着第一次發飆的媳婦,反應過來時,一把抓住田麗頭髮。

    “好你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你敢打我?”

    吵鬧的空氣中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落下,田麗被打的腦袋嗡嗡做響,嘴巴里充滿血腥味兒。

    “張開放你死了嗎,沒看見你媳婦要打死你媽了,還不收拾?”

    在農村,沒有兒子是件很可恥的事情,脊樑骨都快被人在背地裏搓斷。

    家裏人口多,爲了生存,他已經盡力,回家只想安安靜靜喫頓飯,但每天幾乎在吵架中度過。

    一邊是自個兒媽,一邊是自個兒孩子媽,他總不能大逆不道動手打自己媽吧?

    張開放頭痛的厲害,忍無可忍,手裏的碗朝着田麗飛過去,重重砸在額頭,頓時鮮紅的血液夾雜着面片流過臉頰。

    張開放家居住在村子中央,左右鄰挨的很近,這會兒聽到他家巨大吵鬧的聲響圍在門口,似是嘲笑,又似是看熱鬧,將門口堵的嚴嚴實實。

    田麗腦袋發暈,眼前一黑,重重砸在地上。

    天已黑,楊麗娜轉移陣地,坐在屋子裏拿着筆和紙畫服裝設計稿。

    平時沒什麼消遣,楊麗娜便買了蠟筆和白紙,自己裁定縫起來當做畫本。

    封面是用牛皮紙包住的,左下角只用英藝術字體簽下自己的英文標誌——瑞琪兒(Rachel)。

    前三張是最近給李景瑄做了衣服的服裝底圖,淡淡淺彩色蠟筆顏色,在楊麗娜手底下顯得分格小清新,線條自然流暢,很是好看,右下角用黑黃雙色疊加簽下瑞琪兒的英文字母和時間。

    三張圖紙畫完,門口便傳來小孩子的哭泣聲和叫喊聲。

    “楊姨,你快開門啊,我媽媽要死了,你救救她好不好?”

    聽清聲音,楊麗娜放下手中的筆,着急去開門,一不小心差點摔倒,剛好洗漱完的李景明一把抓住了楊麗娜的胳膊。

    楊麗娜從慌神中感激的看了提着自己的高大男人一眼,心跳快了一個節拍。

    要不要這麼高,仰望的感覺實在太悲催,脖子痛。

    “我去開門。”

    李景明腿雖瘸着,大概是長的高,腿又長的原因,總是走的比楊麗娜快。

    盯着某人高大壯碩的背影,楊麗娜差點失神,再次被張小娟的哭聲拉回思緒。

    田麗暈倒,懷裏的孩子掉在地板上,胳膊擦破皮,紅腫的臉頰沾滿眼淚和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