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強裝鎮定，雙腿麻木的走出了手術室。
男人看手術結束的這麼快，一臉期待的衝到陳月面前。
“陳大夫，我媳婦怎麼樣了？我兒子真的沒了心跳嗎？”
“先生，你媳婦肚子裏的，不是兒子，是個女兒。”
陳月看男人頓了頓，接着說到：“請您節哀順變，你媳婦肚子裏的孩子已經腐爛了，她整個子～宮和腹部某些部位感染，孩子剛取出來，人就沒呼吸了。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陳月用沉重微弱的聲音說完，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
她看着自己的雙手，身體無力的靠在牆上。
老太婆聽到這個消息，叫了一聲，衝到陳月面前，雙手死死掐着陳月的脖子。
“是你害死我孫子和我媳婦的，我掐死你。
我早就說過，醫院就是吸人血的地方，你這是謀財害命啊。
你還我孫子，還我兒媳婦。”
陳月腦子嗡嗡作響，只覺得嗓子被掐的生疼，疼的她無法呼吸，肺部要炸裂的感覺。
小麗和麻醉師從手術室出來，看到這一幕，趕緊將老太婆的手掰開。
走廊裏，頓時傳來男人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陳月呼吸到新鮮空氣，整個人像被抽了魂似的。
她做了很多手術，從來沒有一例像今天這樣讓她難過。
她的手突然的摸上自己的小腹。
女人承載着生命延續的使命，爲何家庭地位卻是如此低下？
冒着生命危險替男人生孩子，卻連選擇在安全地方生孩子的權力都沒有。
腦子裏是打開產婦肚子的畫面。
這一幕，怎麼也揮之不去。
老太婆坐在樓道里嚎啕大哭，嘴巴里喊着讓人很無語的話。
“你這個庸醫，裏面的肯定不是我媳婦。
算命先生算過的，我媳婦肚子裏懷的是個男娃，被你帶進去，人沒了，就連肚子裏的孫子都變成孫女了。
你這個魔鬼，你還我孫子，你還我孫子。”
陳月聽着聽着頭疼，沒一會兒功夫，醫院的主任和其他領導出現在手術室。
主任是個四十幾歲，肥頭大耳還禿頂的油膩男人，他帶着一副金絲框邊眼睛，黑着臉，趕緊讓人將老太婆扶去自己辦公室。
他一臉埋怨的看着陳月，彷彿在說：‘我就知道會出事，現在弄出人命，你滿意了？’
“陳大夫，這是怎麼回事？”
嚴厲的質問聲將陳月的思緒拉了回來。
“主任，產婦孩子胎死腹中好幾天了，因孩子腐爛，產婦腹部大面積感染，手術做到一半，產婦就沒了呼吸，就是這樣。”
陳月如實告知，主任面無表情。
要知道，他們醫院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醫療事故。
此時弄出人命，怕是一時半會兒醫院要處在風口浪尖了。
主任此刻只能默默祈禱，此事不要外傳，千萬不要被記者知道纔好。
再說，他熬過今年，明年是要升職的。
突然的，他想到上頭人叮囑過的事，再看看一臉冷靜的陳月，覺得此時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