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一邊流淚,她快速地將孩子包在包被裏,抱着他在手術室轉圈狂奔。
孩子在陳月的懷裏就像是沒有生命特徵一樣,可陳月執着,她不想放棄一條生命。
陳月抱着孩子,眼含淚花,一圈又一圈地跑。
陳鵬早已經淚流滿面,緊緊地握着柳葉秋的手,跪在手術牀邊,腦子一片空白。
陳月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大概十幾分鍾後,懷裏的孩子嗆咳一聲,哇的哭了出來。
陳月欣喜若狂,看着瘦小的小傢伙,頓時癱坐在地上哭出聲。
陳鵬悲喜交加,短短的一個多小時,他覺得自己走過的這一世最艱難漫長的時刻。
肉體被割破的疼痛讓柳葉秋生不如死,她的臉色蠟黃慘白,嘴脣毫無血色,雙眼深陷發青。
陳鵬取下他嘴巴里的毛巾時,白色的毛巾上是她咬破舌頭流出的鮮血。
柳葉秋有氣無力地呢喃:“孩子···我的···孩子···”
“葉秋,孩子沒事。
你放心,孩子沒事。”
陳鵬的手還在不停地抖,柳葉秋疼到全身沒有知覺,全身發麻,連擡手眨眼的力氣都沒。
她的樣子狼狽至極,身上粘滿羊水的衣服散發着異味,全身溼噠噠的,就像是躺在湖水裏一樣冰涼。
“男孩···女孩···”
柳葉秋氣若遊絲,聲音小得可怕。
整個手術室的人都忙着看孩子,壓根就沒注意孩子的性別。
柳葉秋這纔將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放到牀上,打開包被看了一眼。
陳月話落,柳葉秋心痛的瞬間閉上了眼睛。
她問自己,爲什麼是個女孩?
爲什麼?
她不是重男輕女,她喜歡女孩。
可是···
可是當刀子劃過她的肚皮時,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是個女兒。
生孩子痛,讓她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差那麼一點點,她跟孩子就回不來了。
柳葉秋默默地流淚,心底裏苦不堪言。
她的孩子,在不久的將來,也會走她的老路嗎?
“陳鵬,你得回去一趟,給葉秋拿兩身棉一點,寬敞一點的衣服來。
她身上的衣服被羊水弄溼了,得儘快換下來。
還有,孩子的尿布還有衣服什麼的,都得拿過來。”
陳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什麼都沒帶。
“我馬上就去。”
陳月點了點頭,將孩子包好,跟其他人將柳葉秋和孩子送去了單人高級病房。
在藥物的作用下,柳葉秋很快睡着了。
陳月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鬆了一口氣,全身上下的力氣差點被抽乾。
好在有驚無險,孩子一切都好。
“媳婦,你真厲害。”
蘇寒知道陳月挺不住了,趕忙扶了陳月一把。
陳月臉色也不好,取下口罩的時候,眼睛都是紅腫的。
“母女平安,真好。
你去給孩子買幾瓶好一點的煉乳吧,順便再買個奶瓶,這幾天孩子不能喫柳葉秋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