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故弄玄虛。”秦明昭白了顧寒淵一眼,但還是親暱地和顧寒淵一起來到了帝姬府門前,迎接即將到來的皇帝和皇后等人。秦明昭和顧寒淵前腳剛到,門前就傳來大太監高亢的聲音。
“陛下、皇后娘娘駕到!”
隨着一聲高亢的聲音,門前迎接的衆人跪倒在地,口中高聲喊着:“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秦弘安一邊說着,一邊趕忙將自己的女兒從地上扶了起來,還趁着秦明昭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伸手過去拍了拍秦明昭衣襬上的塵土。
“日後家宴不可行此大禮,”秦弘安總覺得這種禮是在拉遠自己和乖乖閨女的距離,很是不願意瞧見秦明昭對他和赫連玥行此大禮,“同你哥哥一般行常禮便是。”
“兒臣記得了,”秦明昭知道自家老爹不同於歷朝歷代皇帝,對於“家”這個概念看得很重,索性便應了下來,“謝父皇。”
秦弘安笑着從身旁大太監手中拿過一個桐木盒,“阿昭,生辰吉樂,朕命工匠用此前的那塊紅水晶和翠玉,打造了兩套首飾出來,當作你的生辰禮。
“說到底,你是朕的女兒,女兒家怎能沒有些亮眼的首飾,”秦弘安看向秦明昭的眼中帶着些許難過和後悔,“朕……到底還是有些後悔那年放你去了邊關……”
“父皇,”秦明昭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笑着接過了秦弘安遞來的首飾盒,“往事已過,何必重提?多謝父皇,兒臣也覺得,自己該多些首飾傍身了。”說着,還下意識看了看立在身側的顧寒淵。
二人恰巧同時擡眼,相視一笑,愛意盡在不言中。
秦弘安本就覺得心塞,這下更心塞了。自己女兒開始自己攢嫁妝了,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要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就要失去自己可愛的女兒了!
作爲老父親,秦弘安怎麼能忍,當即陰陽怪氣地說起了顧寒淵,“顧愛卿啊,朕怎麼瞧你,是空着手來的呢?”
“非也,”顧寒淵不愧是六朝國師,應對起這種陰陽怪氣簡直是得心應手,“臣並非空手而來,只是時辰未到,此時還見不得罷了。”
“朕看你就是沒有……嘶!”
赫連玥不着痕跡地收回了手,眉開眼笑看着眼前的女兒和準女婿,招呼隨行的侍衛們將馬車上的兩棵樹苗搬了下來,“這是早些年間鸞鳳閣培育的兩棵榕樹,爲的就是這一日。”
秦明昭不解,“阿孃等的是哪一日?”
赫連玥笑而不語,只是吩咐身後的侍衛隨着夏至前去,將兩棵榕樹搬到後花園,種在土中。隨後,赫連玥和秦弘安隨着秦明昭和顧寒淵的引領來到了院落中央的席位處,落了座。
落座後,赫連玥親暱地點了點秦明昭的鼻子,“阿孃等的,就是你尋到心上人之日。榕樹本就寓意着結爲連理,夫妻恩愛。阿孃不敢奢求阿昭建功立業,只求我的阿昭被人捧在手心,疼入骨髓。
“這兩棵榕樹,就是阿孃對你與顧寒淵的期盼。願你二人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與子……恩愛一生,”赫連玥眼中快速地滑過一絲悲傷,但也很快地被掩蓋了下去,“同度一生。”
“好啦,”赫連玥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悲傷從何而來,但爲了不讓秦明昭產生心理負擔,而選擇了隱瞞,“你看你,眼睛紅得像是宮中養的紅眼兔兒。對了,阿謙說送了你一隻小白虎?”
“在這裏,”秦明昭也假裝自己未曾看見母親眼中的悲傷,將身側不停撥弄顧寒淵腰間玉件的洛白抱了過來,“阿孃可要摸摸看?”
“嗷嗚。”洛白看着伸來的手,先是嗅了一番,隨即乖巧地湊了過去,“呼嚕……”
“呀!這小東西當真親人!”赫連玥本就喜歡一些毛茸茸的小動物,現在更是被這個通人性的小傢伙吸引去了心神,連秦弘安在一旁打的眼色也視若無睹,徑直將洛白抱了過來。
“好小啊,”赫連玥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和自己宮中那隻貓兒一般大小的小老虎,不由得感嘆道,“阿謙可說這小傢伙能高同馬匹,壯如黃牛,可是真的?”
“洛白前些時日,也就只有顧寒淵半臂大小,”秦明昭回想着洛白剛被發現時的大小,一邊與洛白嬉戲,一邊比較着說道,“這些時日好似是大了些……”
目測着洛白現如今的體型,秦明昭不由得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最近喂得多了些。畢竟除了一日三餐正常餵給這小傢伙生牛肉、水果之類的,他自己還會趁着閒暇之餘給自己加加餐什麼的。
以至於現如今的洛白看起來,確實有些過於圓潤了。看來還是得找個時間,將他丟到白虎營中,和行軍狼一同鍛鍊鍛鍊纔是。
秦明昭看着洛白那圓滾滾的小身子,不由得有些頭疼,若是真如秦明謙那般描述,恐怕帝姬府再怎麼家大業大,也會有被這小傢伙喫空的一天吧……
“毛色靚麗,看着就是個享福的小傢伙,”赫連玥自幼養貓,能從貓兒的毛髮狀況來看這隻貓兒近些時日過得如何,“阿昭你看這毛髮,蓬鬆透亮,順手溫和,看來是個有福的小老虎。”
“都這般圓潤了,能不是有福?”秦弘安也是注意到了這隻小山君,冷哼一聲,伸手拍了拍洛白毛乎乎的小屁股,“看似是隻小豬,半點沒有山君的威風。”
“嚎嗚!”
洛白張牙舞爪着瞬間調轉方向,朝着秦弘安奶兇奶凶地嚎了一聲,沒將秦弘安嚇到,倒是將陸陸續續趕來的賓客嚇了一大跳,紛紛四處尋找着何來的虎嘯。
當賓客們看清主座上、被東凌國凌昭帝姬抱在懷中的那小傢伙時,都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了一句:不愧是東凌國第一武神,就連山君也只配待在她懷中,作乖巧伏低之狀。
秦明昭哭笑不得地安慰着被自家老爹賞了一記腦瓜嘣的洛白,“你說你,無事朝着他吼個什麼勁?瞧瞧,這小可憐模樣。”顧寒淵也伸出手,在洛白委屈的眼神中順着他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