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教有靈魂伴侶的龍傲天修男德[快穿] >第39章 龍傲天和爲他而死的白月光約定來生39
    溫泅雪無動於衷。

    蘇枕月繼續道:“計劃很簡單——讓君罔極再殺一次凌訣天,這次,在神墓山的時間之墟里殺。只有在神墓山,凌訣天的神格纔會得到壓制。他無法再把身上的傷轉移到君罔極身上。只要凌訣天重傷,我在那裏佈下的神格拔除和更改儀式就會生效。”

    溫泅雪烏黑的眼眸毫無溫度和波瀾,不感興趣道:“如果你想利用君罔極的話,就算了。”

    蘇枕月蹙眉,望着他:“這是一個我們雙方都獲益的交易。而且,發起交易的人不是我,是君罔極,他先找到的我。”

    溫泅雪第一次感到錯愕,眼眸微睜:“他找到你?”

    蘇枕月矜持頜首:“是,我也感到意外。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讓你們見一面。你可以親自問問君罔極的意見。”

    “好啊,什麼時候。”溫泅雪毫不客氣。

    蘇枕月:“你希望什麼時候?”

    溫泅雪看着他:“現在。”

    蘇枕月:“……”

    ……

    “因爲你沒辦法離開天界,我不能直接帶你去魔界,也不能讓君罔極上天界來。這是一個半成品靈域,可以短時間勾連兩界。你和他可以在靈域內見面。時間很短,只有一炷香。”

    蘇枕月以需要診療爲由,命神邸裏的低級天族不得打擾。

    他設下三重法陣。

    第一重防止有人誤入。

    第二重是一個幻陣,一旦凌訣天忽然回來,在觸動第一重法陣時候,第二重的幻陣會擋他一陣,讓他以爲溫泅雪在爲蘇枕月鍼灸。

    第三重纔是啓動靈域。

    “進入靈域的只是靈體,不是真身。”蘇枕月解釋道。

    確保一切準備充分,蘇枕月操作玉拂塵,浮塵之絲釋放的靈力在空中交織出複雜規律的咒陣。

    當所有繁複的靈線完全勾連的一刻,一道白光籠罩了世界。

    …

    蘇枕月走在前面,溫泅雪跟着他。

    裏面像是一個蒼白的夢境。

    草地是白色的,天空是霧霾藍色。

    只有這兩種顏色,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蘇枕月停下腳步,負手而立:“你可以去召喚他了。”

    溫泅雪往前走。

    周圍無邊無際,沒有任何參考標誌物,除了蘇枕月站立的位置,甚至分不清來處。

    但,當溫泅雪往前走的時候,地上忽然有了顏色。

    綠色的草葉抽芽,眨眼間半人高,風吹綠浪,野草匍匐在溫泅雪伸出的手下。

    風吹動溫泅雪的長髮。

    自從那一日後,溫泅雪就再沒有束髮,他的簪子被君罔極帶走了。

    溫泅雪閉上眼睛,這些草和風很像他和君罔極剛離開流蘇島,傳送出去的野外。

    熟悉的,好像溫泅雪一睜開眼,君罔極就在他身邊靜靜看着他。

    看他被草葉劃傷的記腿,斷了的木屐,然後,揹着他。

    越是這麼想,溫泅雪越不敢睜開眼。

    如果睜開眼,什麼也沒有呢?

    他伸出手,往旁邊試探觸摸。

    什麼也沒有碰到。

    忽然,感覺到風好像不一樣了。

    有什麼存在,緩緩靠近他,指尖觸到一點柔軟,然後是整個指腹、掌心。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主動蹭了他的掌心,想要被撫摸。

    溫泅雪睜開眼。

    ……

    蘇枕月遠遠站在一旁望去。

    那片空白之境,被荒原野草填滿。

    霧霾藍的天空懸掛着一輪下弦月。

    雪色的魔梟在天穹盤旋。

    鴉青色衣衫的美人,長髮散落,閉眼伸出手。

    一身黑衣的神祕人從荒草深處走來。

    靜靜站在溫泅雪的身旁。

    他比溫泅雪略高,瘦削挺拔的沉靜,讓他像一座海邊的礁岩,峭壁,一柄化形的刀。

    他站在那裏,一點一點屈膝彎腰低下頭,將自己的頭放在溫泅雪伸出的手掌下。

    他像是一隻夜色裏流浪的猛獸,一匹沒有主人的魔狼。

    靜靜蹲踞在溫泅雪身邊,等待被再一次摸一摸頭。

    溫泅雪睜開眼,笑容一點點盈滿烏黑的眼眸,像是春夜的湖水被月光照亮。

    抿脣,脣角的笑容清淺,蜜甜清澈的喜歡都在眼睛裏。

    他的掌心長出的並不是什麼毛茸茸的小動物,是一隻高大漂亮的猛獸,是全世界溫泅雪最喜歡的貓貓花。

    溫泅雪一下一下,很輕地摸他的頭髮。

    君罔極的頭髮變短了,搭在眉眼之上,略微遮一點耳朵。

    手感稍微有一點硬,但是,沒有了馬尾的遮擋,很好摸。

    溫泅雪的手指穿過他的頭髮,彎腰,歪着頭好奇地看着君罔極垂眸寂靜的神情:“你不看看我嗎?”

    他們像兩個小動物,像夜裏貪玩跑出來的兩個孩子,在月夜之下的草叢裏玩誰先找到誰的遊戲。

    君罔極擡眼,淺灰色的眼眸夜色裏望去,像是銀色寂靜的月光湖。

    溫泅雪看到的第一眼,便怦然心動。

    他湊上去,像一株藉着月色長出來的雪薔薇,藉着風去親吻一隻猛獸。

    親吻君罔極的眼瞼,要很輕很輕,猛獸的眼睛總是很脆弱的。

    “貓貓花的眼睛真好看啊。”溫泅雪笑着小聲說,像是隻說給君罔極一個人聽得話。

    然後,親吻君罔極的臉,是眼睛下方的位置,那裏是眼淚會流過的地方。

    他親過了,君罔極傷心的時候就不會哭了。

    雖然,聽說遺族是不會哭的。

    溫泅雪一下一下摸着他的頭,親吻着他的臉:“很傷心吧,明明答應了你要一起去你記去的地方,結果我食言了。你想懲罰我嗎?給你懲罰。”

    君罔極望着溫泅雪,淺灰色寂靜的眼眸裏是漫不見底的想念。

    他伸手,輕輕摸溫泅雪的頭髮,就像溫泅雪摸他的一樣。

    “你叫我的名字了嗎?叫君罔極。”

    溫泅雪微怔,他以爲深淵那麼遠,比海底到地面還要遠,不會聽到的。

    “你向我求救了嗎?”低啞極輕的聲音,潮溼溫柔。

    溫泅雪半蹲下,讓他看見自己的臉,露出笑容但眼底的清泉帶着水色,眸光努力也很難壓下去:“是、假的,我演戲騙壞人的。”

    但是,他不知道君罔極會聽到。

    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會出聲。

    如果他知道,他的貓貓花會傷心。

    君罔極靠近,很輕地,像溫泅雪剛剛親吻他一樣,認真地小心地親吻溫泅雪的眼瞼。

    溫泅雪閉上眼睛,沒有壓下去的淚珠就碎了,掛在睫毛上。

    君罔極,親吻溫泅雪的臉,吻在淚水落下的地方。

    “眼淚,鹹的。”

    溫泅雪望着他,君罔極身上的味道,是草葉和血的味道。

    “你受傷了嗎?給我看看。”

    溫泅雪想起,那一日君罔極的心口破了一個洞,能看到心臟的。

    他雖然已經用盡了所有木系靈力去治癒,但時間太短了,他不確定是否治好。

    溫泅雪去拉君罔極的衣襟,君罔極卻張開手將他整個擁抱入懷。

    一個月不見,他好像又長大了。

    足以將溫泅雪整個藏入懷中。

    他們半蹲半跪在地上,像兩個小動物一樣,用力想要貼得更近一點。

    於是,摔倒在草地裏。

    君罔極墊在地上,溫泅雪伏在他的身上。

    溫泅雪笑着,眼眸微彎,是比霧霾藍的天穹上的下弦月更加美麗皎潔的清澈。

    他湊過去,一下一下去親君罔極微抿的薄脣。

    是甜甜的,糖果一樣,夏日的冰塊一樣,尚未開放的花苞一樣的親吻。

    手指拉開君罔極的衣襟,看到心口恢復的地方,疤痕像一朵薔薇花。

    他垂斂了眸中的顏色,很輕地去吻他的傷疤。

    眼淚落在心口。

    君罔極捂着溫泅雪的眼睛,不讓他再看:“你治好了。不疼。”

    那道傷並不算什麼。

    這一個月裏,征戰魔界三千域的時候,他受過更嚴重的傷。

    但那些都不算什麼。

    遺族的傷口恢復的很快。

    他對疼痛的感知並不敏銳。

    比起這些,有時候很遠的地方忽然聽到溫泅雪叫他的名字,心口攪碎的疼痛要更明顯一點。

    魔界有很多奇怪的植物。

    有一種叫美人花。

    它們會製造幻覺,模擬人們心中想見&記30340;人的聲音。

    他有時候會分不清,那些遙遠忽如其來的“君罔極”,是溫泅雪在叫他,還是美人花的謊言。

    他的傷很多時候是因爲那些謊言出現的疏忽。

    最初一個月的時候,修真界的人都在說,說溫泅雪死了。

    君罔極並不相信,溫泅雪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無法相信有人會忍心傷害他。

    即便是魔鬼,也知道什麼是美好。

    不相信,不代表不會害怕。

    好在遺族不需要很多睡眠。

    他只要變強一點,擁有的力量多一點,就離溫泅雪更近一點。

    …

    君罔極淺灰色的眼眸寧靜,再洶涌的大海也會有平靜的時候。

    低低的聲音,和以前每一次一樣,輕聲問。

    “你今天,開心嗎?”

    溫泅雪拉開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親吻他的掌心,望着他,和以前一樣:“看見你就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