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教有靈魂伴侶的龍傲天修男德[快穿] >第179章 龍傲天爲了天下蒼生犧牲一切19
    滾進愛河裏。

    你出現的一刻,我多麼開心。

    像做了噩夢,夢裏的鬼影撲過來,撐住了身後倒塌下來的牆壁,黑暗裏響起愛人的聲音。

    “不用怕。”

    不是來要他命的鬼,是來愛他的神。

    雖然他不能發出呼救的聲音,他沒有被教過求救,不知道該如何求救。

    已經來不及,已經在沼澤下沉。

    但那個人聽到了他心底的聲音,已經在救他了。

    ……

    還來得及,一定還來得及。

    他後悔了,讓那兩個人反目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天衡跌跌撞撞跑回來。

    “滾開!”他說。

    衝開守在門口的人,衝進院子裏。

    然後,僵在那裏。

    燭火微光映照在白色的窗紙上,看到上面模糊的剪影。

    沒有人影,只是像海浪一樣被影。

    他聽到了夜色裏,細微的聲音,被嚥下去,像夢裏的微語。

    天衡跪坐在地上,死死抓着地上。

    抓出五指的血痕。

    他垂下頭,閉上眼睛。

    是在夢裏啊。

    他沒有騙那個人,他喂那個人的藥,是會讓那個人想起從前,想起一生中最美好最愛的人。

    夢裏歡愉。

    但那個人並不知道,現實和夢是相反的。

    他夢裏所愛的人,將他送給別人。

    只爲了冰冷無情的謀劃,和陰謀。

    ……我不後悔,我絕不後悔。

    他跪在地上,心如刀絞,死死抓按着地面。

    ——他好像在叫你的名字。

    ……他痛苦嗎?

    ——他以爲是你,所以並不,甚至是歡愉幸福。

    ——他以爲自己被愛。

    不要再想了。

    你不愛他,你不愛任何人。

    一切都是必須的,世界都要毀滅了,犧牲一個人和他的愛情又有什麼。

    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

    從你讓他愛上你,從他愛你,你就想好要怎麼犧牲他。

    只有活着,一切纔有可能。

    只要他活着,什麼都可以,捅他千刀萬刀,一千一萬次都會這麼做。

    也只能這麼做。

    現在,你該出去了,你該去讓人想辦法在天亮前引來玄桅。

    但,心是騙不過的。

    騙自己多少句不傷心,不愛,身體麻木了,感覺不到痛沒有任何知覺。

    站起來的那一瞬,他張開嘴吐了一口血。

    在黑暗裏,看到掌心慘烈的紅。

    他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籠罩不散的黑暗,那千年的詛咒。

    慘笑了一下,轉身木然地往外走。

    眉睫下卻有淚意滑落臉頰。

    他一擦,就留下血痕。

    沒關係,只要處理得好。

    阿雪不會知道的,他只會以爲是自己。

    ……他知道又怎麼樣?

    ……從你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沒有資格得到愛情。

    ……他也沒有資格。

    ……從你們十五年前一起殺死你父親爻龕的時候,你們就註定了今天。

    爻龕死的時候,告訴了他的孩子所有一切,包括詛咒和解除詛咒的方式。

    他們誰殺誰都沒有辦法。

    必須是兩個人心甘情願,詛咒才能化解。

    爻龕是故意設計被天衡殺的。

    “從此以後,你揹負着弒父的罪,就如同千年前人弒神的罪。”

    “我詛咒你,詛咒他,無論忘記多少次,你們必會重逢、相愛,然後受盡愛慾折磨,你越愛他越傷他,他越愛你,越要付出代價。直到光明重現,詛咒解除。”

    “你餘生必須犧牲一切,來終結幽冥之地頭頂的黑暗之咒。來淨化洗刷你的罪,他的罪。”

    十二歲的天衡:“父親,那麼我會記得不愛他。”

    爻龕笑着死去,他的笑容像一個巨大的陰謀諷刺。

    “父親,你贏了。”

    爲什麼那麼多神話故事裏,人即便得到了預知未來的能力,卻還是重蹈覆轍?

    那時候的天衡想不到,黑耀會改寫他的記憶,會培養他成爲陽宗表面的宗主。

    會讓他僞裝身份去月宗,從寒天之境裏接出溫泅雪。

    本不該見面的兩個人,就這樣踐行了詛咒。

    他不會愛溫泅雪,因爲他一開始就是抱着陰謀來殺他的。

    但他親手教導了那個人來愛他。

    “人怎麼會不愛自己的作品?連神都做不到。”

    否則,爲什麼被自己的作品弒殺之後,只是降下永墜黑暗的詛咒,而不是抹殺?

    可惜,他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晚了。

    他死,他想起那被扭曲的記憶和真正解除詛咒的方式,也太晚了。

    他要怎麼讓溫泅雪心甘情願去死?

    就像神明降下的詛咒,解除的方式是讓自己的作品心甘情願去死。

    讓溫泅雪,心甘情願去死。

    他不想讓溫泅雪死。

    所以,世界得存在。

    詛咒必須解開。

    太難了,太難了。

    他必須不愛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必須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愛情。

    只有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一點一點擦乾臉上的血,抹去心上的傷,藏起所有的感情。

    武裝好一切的末月,行屍走肉一樣走出門。

    他在黑暗裏,朝玄桅的院子射了一箭,覆着一封寫字的白絹。

    ——行淵喝醉了,進了溫泅雪的寢室。已經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