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揚鋒漢起 >第六十三章霹靂手段
    楊安深回到家中,何氏體貼地送上漿湯,站在身後替他揉捏着雙肩,看似不輕意地問道:“深郎,這麼快就射完箭了?”

    “沒去,到三弟的客棧中說了會話。”楊安深情緒低落地道。

    何氏的手一頓,接着又若無其事地揉捏起來,嘴中輕柔地問道:“是三叔有什麼話不好當着妾身的面說吧。妾身真是命苦,小時被父母賣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好不容易遇到了深郎,原以爲從此脫離了苦海,可是深郎的家人……嗚嗚嗚……”

    何氏伏在楊安深的肩頭,嬌嬌怯怯地哭起來。

    楊安深心中一軟,返身將何氏抱在懷中,安慰道:“跟你無關。是胡參事把愚借債的事告訴了三弟,三弟拿錢替愚還債呢。”

    說着,從懷中掏出金錠,放在案上。

    何氏眼睛一亮,笑道:“三叔真是好人。深郎,妾身前兩日在金玉鋪中看中了根玉簪,是嚴大師的精心所制,只要八千錢。妾身想着家中開銷大,不想讓深郎費心,去看過數遍都不捨得買。現在三叔給了這許多金子,深郎,你替妾身買下那簪子如何?”

    邊說何氏邊在楊安深的懷中揉搓着,有意無意地用胸前粉膩擠壓着楊安深的胳膊。

    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的軟膩感,楊安深有些意亂情迷起來,摟住何氏連聲道:“買,買。”

    何氏眉開眼笑地在楊安深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笑着起身道:“妾身先把金子收好,馬上回來伺候深郎。”

    看到何氏伸手抓金子,楊安深總算清醒了些,將何氏拉回懷中。

    把手伸進何氏的衣裳內揉捏着,楊安深道:“這些錢是三弟給愚還債的,不能動,要不然這小子會把愚借債的事告訴父親。”

    何氏欲拒還迎,溫存了片刻,嬌喘着道:“三叔哪來那麼多的金子,要不深郎也向家中要些。妾身從小就聽說弘農楊家‘四世三公’、‘七世名德’,楊家家大業大,深郎你是嫡長子,族中應該多些照應纔是。”

    說到家族,楊安深清醒了幾分,若是被父親知道自己爲了納妾債臺高築非痛責自己不可。

    想到三弟再三叮囑,又讓胡藩監督自己還債,楊安深推開何氏,道:“這些錢不能動,要用來還債。還有,這兩天你收拾一下,咱們搬回官衙去住,節省點家用。”

    何氏一愣,眼淚簌簌落下,揹着身流淚不語。

    楊安深心中一軟,憐惜地嘆道:“只是暫時的。過幾日吾便寫信給孃親,讓她寄些家用來,不要哭了。”

    伸手攬過何氏,何氏偎依在楊安深懷中,心中暗恨楊安玄多事。

    眼睛掃過案上的黃金,何氏嘴角露出笑意,明日拿了金子先將簪子買來,楊安深要是責罵,自己哭兩聲認個錯便會不了了之。

    第二天等楊安深上衙去了,何氏找出金子帶了婢女叫了輛牛車前往金玉鋪。

    不單買了玉簪,還買了支金步搖,然後到彩裳莊選了兩套羅裙,十兩金子花去了六兩。

    想了想,何氏又轉到金玉鋪,花五千錢買了組玉佩,若是楊安深責問便可用玉佩搪塞了。

    歡天喜地地回家,剛下牛車,卻見楊安玄帶着兩名隨從站在門前。

    何氏心中一沉,這廝來做什麼?

    款款下車挪步來到楊安玄面前,何氏從容行禮道:“奴家見過三叔。”

    楊安玄還了一揖,道:“何氏,愚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何氏聽楊安玄沒有喚她大嫂,語氣中帶着輕漫,板起臉道:“男女授受不親,三叔有什麼話跟深郎說吧,讓他轉述給奴家。”

    邁步要進宅門,楊安玄將身一橫,擋在門口。

    何氏惱聲道:“三叔,休得無禮。”

    楊安玄沉聲道:“大哥納你爲妾,這是他的私事,吾不便多說。不過,大哥是楊家嫡長子,他的言行代表着楊家顏面,吾不能坐看他爲你四處借債,自壞聲名。更不想他將來爲了錢財走錯路,後悔晚矣。”

    何氏冷笑道:“你們兄弟情深,深郎該如何做,你自去告訴他便是,對奴家發威算什麼?快些讓開,否則奴家要叫人、喊非禮了。”

    楊安玄不爲所動,繼續擋在門前道:“大庭廣衆之下,哪來的非禮。便是你喊了,又能奈我何?你說吾非禮,吾還要說你有意勾引呢,看世人相信誰所說。”

    何氏脹紅了臉,沒想到楊安玄居然是個無賴。可是,對付潑婦的最好辦法就是無賴。

    楊安玄正色地道:“何氏,這世間吾在乎的人不多,大哥是其一。如果你傷害到大哥,吾會先殺了你。”

    說着,楊安玄拔出佩劍,對着宅門前的柳樹一揮而過。

    寒光閃處,碗口大的柳樹砰然撞腰倒折。何氏嚇了一跳,往後倒退了兩步,眼中露出怯意。

    身旁的婢女壯着膽子喝道:“哪有小叔上門欺凌大嫂之理,等大爺回來僕等要告上一狀。”

    何氏以袖掩面,“嗚嗚”地哭出聲來。

    楊安玄不緊不慢地將劍歸鞘,道:“楊某不比大哥是斯文人,愚是沙場上廝殺過來的,少說也斬殺過四五十人,說鐵石心腸也不爲過。”

    看了一眼嚶嚶哭泣的何氏,楊安玄繼續道:“吾知你善於巧言蠱惑,大哥爲你所迷,大概你想着等吾大哥回來添油加醋地告上一狀,離間吾兄弟的感情。”

    何氏哭聲一頓,暗咬銀牙,她正要如此做,就算楊安玄猜中又如何。

    只聽楊安玄的聲音道:“吾不是講理之人,奉勸你最好打消念頭,如果被愚得知你離間吾兄弟感情,定叫你身首兩斷。”

    何氏以袖遮面,心中冷笑,大言欺人誰不會,你敢欺奴,奴焉能不報,偏要鬧得你們兄弟不和,家族不寧,方顯老孃的手段。

    “你恐怕也聽說過吾的名聲。當初中正定品之時,有個姓袁的士子得人錢財與吾爲難,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楊安玄冷聲威脅道。

    何氏打了個寒顫,她還真聽來美鳳院的士子議論過此事,那些士子對楊安玄的譭譽不一,有說楊安玄才高八斗,有說他徒具虛名,不過有一點大家都贊同,就是楊安玄心狠手辣。

    聽別人的事是故事,現在聽楊安玄親口說出,想到要親身面對楊安玄的利劍何氏還是有些膽怯,悄然地向後退了一步。

    “大哥納妾族中並不知曉。”楊安玄放緩語氣道:“若是你別有用心,到時不用吾對付你,族中自容不下你,你以爲大哥能爲了你拋棄家族嗎?”

    何氏默然,楊家雖然落敗,但卻是望族,正如楊安玄所說,楊家恐怕容不下一個私納的小妾,何況自己還出身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