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揚鋒漢起 >第六十九章各施手段
    (今日高考,有位書友要參加高考,祝考出好成績。祝所有的考生心想事成)

    悅秋樓鬥曲的消息很快傳揚開來,報名參賽的、看熱鬧的,將怡秋樓變得門庭若市,便連白日也變得人聲鼎沸,讓周娘子夢中都帶着春風。

    秦淮河畔,有名的妓樓有三十多家,能在寸土寸金的秦淮河畔開妓樓、酒肆,沒有背景幾無可能。

    盛花居,位於青溪大橋東面,是秦淮河畔數一數二的大妓樓。

    主樓聽風樓比怡秋樓高出近丈,飛檐鬥脊,紅柱鏤窗,氣派十足。

    聽風樓內高敞華麗,與怡秋樓的佈局相同,正中是表演用的高臺,四周擺放着案席,面積卻大出近倍,光大堂內就能容納數百人觀賞歌舞。

    又用屏風隔出六個雅室,鋪着華貴的席毯,擺放着花瓶,張掛着侍女圖,每個雅室內有兩名倩麗的婢女服伺。

    主樓北面有個角門與後面的長廊相連,後面是個花園,花草修竹,石徑修竹,十分幽靜。

    走過迴廊穿過花園,有棟二層的小樓,盛花居真正的主人黃門侍郎王協之斜躺在錦榻之上。

    一名美貌的婦人半倚在他懷中,從榻盤案几上的瓷碟中取了枚枇杷,小心地剝去外皮,遞到王協之的嘴邊。

    王協之張嘴,雙手卻在婦人的身上揉捏着。

    那婦人按住王協之作怪的手,嬌喘着道:“王郎,怡秋樓鬥曲之事該如何應對?”

    王協之色迷迷地道:“鳳娘,任憑那怡秋樓折騰,還能翻了天不成。”

    鳳娘坐直身子,道:“王郎,此次鬥曲聲勢頗大,秦淮妓樓大半都派人蔘加,若是被怡秋樓得了魁首,咱們盛花居就被打臉了。”

    王協之躺着思忖了片刻,道:“怡秋居是度支侍郎(1)盧壯的產業,不好對付。”

    鳳娘嬌笑道:“王郎,令尊新被天子委爲太子少傅,便連左僕射元琳公(王珣)都要暫避鋒芒,還用怕小小的度支侍郎嗎。”

    王協之翻身躺平,梳理着鬍鬚道:“你懂什麼,這個盧壯是會稽王的親信,投鼠忌器啊。”

    鳳娘水汪汪的眼睛眨動,道:“怡秋樓眼屎大的地方,如何操辦這麼大的盛會,王郎何不向盧侍郎建議,將鬥曲盛會挪到聽風樓中舉辦,就算兩家合辦便是。”

    王協之在榻上坐起,將鳳娘摟入懷中,笑道:“鳳娘好算計,盧侍郎這點面子會給吾,吾明日便跟他講。此次鬥曲,樓中可有爭魁之人?”

    鳳孃的嬌軀在王協之的懷中扭動,媚笑道:“紅袖那妮子已然學成,正好藉此機會推出。王郎,你請個名士爲她寫首送別詩,鬥曲時用來奪魁。”

    王協之眼前出現明豔惹火的身影,鳳娘感覺到王協之的異常,嬌哼着用手在王協之身上輕扭了一把,嗔道:“王郎好生花心,有了奴家還不夠。紅袖你暫不要動她,這妮子一年至少能爲樓中掙回千金。”

    “吾有了鳳娘,足矣。”王協之樓着鳳娘倒在榻上,兩人翻雲覆雨起來。

    聽雨軒。一名綠裳女子將信箋交給婢女,吩咐道:“你一定要親手將此信交給徐夫子,請他爲奴寫首送別詩,就說奴以十金、留宿五日作爲潤筆。”

    碧雲閣。當家娘子陳氏手託香腮凝眉苦思。自打杏雨離去,碧雲閣的生意大不如前,眼見要擠出十大妓樓之列,此次怡秋樓舉辦鬥曲大賽,倒是重振碧雲閣聲威的機會。

    只是閣中女子並無出色之人,陳娘子一咬牙,終於下定決心,向京口百晴樓的好友田娘求助,重金請百晴樓的臺柱思雨前來獻藝。

    迎春樓。後院一座青色小樓內,一名男子奮筆疾書,身旁女子俯身看着紙上詩作,輕聲念道:“……芳樹籠旅棧,春流繞閣城……萬里一孤舟。”

    等男子擱筆,女子嬌聲笑道:“有陸郎這首詩,奴定能在鬥曲中奪得魁首,不負陸郎詩名。”

    怡秋閣內,玉靈和月華都在閉門謝客,加緊操練琴技,反覆吟唱,錘鍊技巧。

    聽周娘講,前來參賽的人將近三十人,都是行內的翹楚。

    《送別》曲最早是從怡秋樓中傳出,若是反被旁人奪了魁首,不光怡秋樓失了面子,便連兩人也擡不起頭來。

    …………

    十五日亥初,度支侍郎盧壯一身青袍走進怡秋樓內,跟着周娘來到二樓南側的住處,每月十五盧壯都要親來查帳。

    周娘早有準備,厚厚的賬冊擺放在案上。自打棘陽書本裝訂成冊後,書冊的樣式很快風靡起來,不光士子們手中書成冊,便連賬本也換成了冊頁。

    盧壯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周娘在旁邊稟道:“……上月除去開支得錢五十七萬,從益州購女童十人,耗費十萬……”

    盧壯合上賬本,道:“周娘,鬥曲之事起了變故,盛花居的東家向吾提及,把鬥曲的場所改在盛花居的聽風樓。”

    “憑什麼?”周娘尖聲叫起來,“奴花了多少心思在這上面,光請六個名士做評判就跑細了腿。東家,鬥曲的消息四處傳開後,咱們怡秋樓的聲名大增,這幾日前來遊玩的客人比平日多出一倍,東家切不可答應盛花居。”

    盧壯苦笑道:“此事吾已經應下。盛花居答應參賽的二成分紅都給咱們。”

    周娘滿心不快,道:“既然東家答應了,奴還有什麼話說。明日就要鬥曲,讓盛花居通知衆人改了地點吧。奴不再管了。”

    盧壯手指輕敲着案几,道:“盛花居把鬥曲之事推到十九日,準備延請十位評判。”

    “此次參賽的妓樓太多,每家只准出場一人。不過吾與盛花居的東主議定,他答應給咱們二個名額,其中一場是楊安玄與虞宣的賭鬥,要放在最後。”

    周娘問道:“咱們所請的評判可還留用?”

    “這是自然。”盧壯道:“著作郎劉至、侍御史羊民、國子助教何秀是名門之後,清譽極佳;周亮、毛文雖然年老致仕,在士林中的影響仍大;紀寶善曲,有他作評判,可令衆人服膺。”

    “盛花居準備請誰?”

    盧壯搖搖頭,道:“尚不知。不過以王家的權勢,所請之人定然不會比咱們所請的六人差。罷了,既然盛花居將鬥曲之事攬下,由他去吧。你要叮囑月華和玉靈,好生演練,就算不能奪得魁首也不能弱了怡秋樓的名聲。”

    周娘點頭應是,遲疑地道:“東家,你看那個被楊安玄贖走的小蘭可有機會?”

    盧壯皺起眉頭道:“按你所說,小蘭嗓音沙啞,根本不適合唱曲,想要獲勝的機會很小。不過那楊安玄願意拿出百兩黃金相賭,總不見得錢多了沒處扔。此事用不着咱們操心,無論輸贏都與怡秋樓無關。若其能勝,事後交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