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南祁風華錄 >第212章 破局
    宇文恪見夏侯紓沒有回答他,又說:“你不必這麼快回答我,我會給你時間好好考慮。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嫁給我你絕對不會喫虧。”

    “真是不知道你究竟哪裏來的自信。”夏侯紓冷笑道,把話題繞會了最初,“宇文恪,你就得單憑一枚戒指就可以證明我犯了欺君之罪嗎?”

    “當然不止這些。”說着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並展開,竟是夏侯紓半年前在相府丟失的地圖。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朝中大臣爲顯示尊卑,官階不同,家裏的紙張也不同。特別是我們的越國公,爲了顯示自己功勳卓著,家裏的紙張都蓋有自己的私印。”說着他還將紙張上夏侯淵的印記給夏侯紓看,故意說,“還有這字跡,倒像是出自令兄的手筆。”

    “就算這紙張出自我越國公府,世子又怎麼讓別人相信這是我的呢?再說了,世子神通廣大,派個人潛進我越國公府偷了幾張紙也不是不可能啊。至於這字跡,就更加荒唐。世子曾經想方設法的接近我的兄長,誰又敢肯定世子是沒有目的的呢?何況,以你宇文恪的手段與聰明,要模仿我兄長的筆跡,也不是不可能啊。”

    “別人會不會相信是另外一回事,最主要的是陛下相信。”

    真夠卑鄙!

    夏侯紓盯着他許久,突然笑了起來。如果事先沒有夏侯翊的提醒,她只怕也真會中了他的計。

    根據夏侯翊的推斷,獨孤徹未必不知道這件事。可是獨孤徹並沒有拆穿她,她也就不必害怕宇文恪的威脅。即便他手裏有指控她的證據,可是誰又會相信堂堂越國公府的千金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長青門密使莫真呢?

    他該如何證明她是莫真呢?

    可笑!

    “宇文恪,你以此威脅我,不過是想拉攏我父親,以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我也要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告辭!”說完夏侯紓轉身往外走。

    “你會後悔的。”宇文恪的聲音就像詛咒一般從後面傳來,帶着陰冷和嘲笑。

    夏侯紓略停了一步,然後笑着出了落月坊,卻被玄青攔住了去路。

    玄青給她看了一顆木珠,說:“姑娘應該認識這個吧?請姑娘好好考慮我家主子的話。”

    夏侯紓掃了那顆木珠一眼,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石懷宇當寶貝一樣掛在脖子上的,他還說過這是他娘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夏侯紓面色一沉,立刻明白他是想用城郊的孩子來威脅她。她用手指捻起他掌心的木珠,看了看,又放回去。冷聲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夏侯紓絕不是什麼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更不會受你們的威脅。不過請他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過那些孩子。”

    “夏侯姑娘,這可關係到十幾個孩子的性命。”玄青厲聲說,彷彿夏侯紓纔是那個無視生命可貴的人。….

    “那又如何?”夏侯紓想着他的語氣不覺有幾分好笑,“我自己尚且性命難保,又如何去在意別人的生死?何況,若不是我,這些孩子早已餓死街頭。我已經盡力延長了他們的生命,餘下的,就看老天爺的了。倒是你,用幾個孩子的性命來威脅我一個弱女子,難道這就是你們一貫的作風嗎?”

    “難怪我家主子會看中你!”玄青收回木珠,冷冷地說。

    夏侯紓卻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叫宇文恪看中她?他是看中她父親手中的兵權吧。

    “夏侯姑娘,請你慎重考慮!”玄青說完瞬間消失在夏侯紓眼前。

    夏侯紓匆匆趕回家找夏侯翊商量對策,擷英卻說他出門給好友拜年去了。夏侯紓思索良久,最終決定將籌碼押在父親的身上。

    打定主意後,她就稍稍做了下準備往父親的書房去。

    夏侯淵這幾日忙着宴客和應酬,感覺有些喫不消了,難得有點空閒,便待在書房裏翻着一本古籍。對於夏侯紓的突然造訪,他心裏何時詫異,緩緩擡起頭來問:“紓兒,怎麼了?”

    “父親,你整日研究兵書很費神吧?女兒給您泡了您最喜歡的雨前龍井提提神。”夏侯紓奉上親自泡的茶,難得一見的諂媚與謹慎。

    “本來就是個直性子,別跟其他人一樣拐彎抹角的,你有話就直說吧,爲父看着彆扭。”夏侯淵蹙了蹙眉道,說着將手中的兵書放在一邊,認真地聽夏侯紓說話。

    夏侯紓吐吐舌,在父親面前果然是不適合委婉。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說:“您也知道,徐五哥這次離京匆忙,所以……”

    “你不用多做解釋。”夏侯淵突然打斷她的話,“紓兒,父親都明白,女兒大了總是會有自己的想法。”

    “父親!你想哪兒去了!我對徐五哥並無男女之情。”夏侯紓不悅的一口氣說完,“徐五哥離京之前曾交代我替他照看他家城郊老宅的十幾個孤兒,可是我是女子,又不好拋頭露面,所以想請父親幫忙而已。”

    夏侯淵愣了一會兒,不由得嘆了一聲“孽緣吶!”

    夏侯紓嚇得不敢說話。

    夏侯淵嘆了口氣,又問:“你剛纔說的是十幾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夏侯紓早就猜到父親會這麼問,於是將所有的事都推到徐暮山身上,反正他現在不在京城,父親也無法與他對質。

    夏侯紓說:“年前下了大雪,徐五哥心善,就把住在城隍廟裏的十幾個孩子接到了他家城郊的宅子裏安頓。這事女兒也有參與,只是擔心被父親責罵就沒敢跟您說。如今徐五哥不在京城,女兒就想求父親將此事上報朝廷。一來可使那些孩子得到官府的接濟,減輕徐五哥的負擔;二來,於朝廷也是善事一樁。父親父親向來宅心仁厚,不會不幫這個忙吧?”

    “難怪父親老是看到你跟他一起出去,原來是去做善事了。”夏侯淵捋了捋鬍子恍然大悟地看着夏侯紓,“倒是父親誤會了。”….

    “我跟徐五哥從小一起長大,難免會比別人親近一些,父親孃和徐叔叔會誤會也不足爲怪。女兒平日裏雖然粗野了一些,卻是斷斷不敢有這些非分之想的。”說完夏侯紓小心翼翼的看着父親,試探着問,“那父親的意思是同意了?”

    “你們兩個都這麼做了,爲父能不同同意嗎?”夏侯淵樂呵呵的說,“老夫現在就寫奏摺。”

    “謝謝父親!就知道父親最好了!”夏侯紓高興的說,心想他宇文恪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但作爲陵王在京人質,一舉一動都有人盯着,也不敢公開與官府鬥。

    第二天夏侯淵下朝回來精神抖擻,想來是遞上去的摺子受到了獨孤徹的重視。夏侯紓上去一問,果然如此。獨孤徹看了奏摺後當即派戶部處理此事,而且還當着文武百官稱讚夏侯淵心繫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