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見了這輩子原本都不打算再見的姜澤。
他在裏面剪了寸頭，整個人也圓潤了不少，看到他之前滿臉不耐煩，只是在轉頭看見她的那一刻，突然安靜了下來。
姜澤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纔來到位置上坐下。
徐歲寧猜測他剛纔是懶得接受探訪。
姜澤看了她好一會兒，罵了她一句：“賤人。”
只不過罵完，眼睛也紅了。
徐歲寧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其實跟姜澤的回憶，也不是沒有，剛剛開始在一起那段時間，她還是很開心的。
姜澤聽話，脾氣再大也沒有在她面前發過。不抽菸不喝酒，也很大方的帶着她去見他身邊所有人。
徐歲寧很安靜，不說話。
姜澤也不說話，但是眼睛越發猩紅。不想說話，那來看他幹什麼呢？
“明明我在h市工作的事情，周意是先告訴你的，你爲什麼說了另外一個人？”
姜澤道：“誰告訴你是周意先說的？周意明明是後說的那個。”
徐歲寧垂眸道：“她果然跟你說了。”
蘇婉婧給她的，只是肖冉告訴周意，也不一定就代表周意會告訴姜澤。她今天來見他，是故意來套話的。姜澤也的確不太聰明，一套一個準。
姜澤冷笑了聲：“原來是故意套我話。”
徐歲寧說：“所以爲什麼，你要這麼維護周意？”
“爲什麼？還能爲什麼？難不成我要眼睜睜看着你和陳律好麼？”姜澤整個人顯得有些暴躁，說，“我那麼喜歡你，你要眼睜睜讓我看着你們好？你還不如殺了我！你不知道現在我有多好，聽不到外面都消息，不用知道你們有多如膠似漆甜蜜恩愛。”
獄警在後面用棍子警告了他一下。
徐歲寧沉默半晌，道：“我最開始，跟你在一起，我其實也挺喜歡你的。”
姜澤喘着氣，安靜下來。
徐歲寧哽咽說，“但是後來，你想睡我，我沒同意，你就經常不回來，還對我發火，第一次對我發火，就是那個時候吧？後來你生日我給你準備了一晚上的活動，你也沒有回來，我感覺很委屈。”
姜澤抿脣道：“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我覺得你不喜歡我。”
“我那會兒，只是覺得那種事，應該成爲夫妻才能做。”徐歲寧自嘲道，“後來跟你分手以後，我覺得一個男人沒有這種事就活不了，我就無所謂了，所以稀裏糊塗跟了陳律，其實那裏面有報復你的因素在吧。”
“可是姜澤，挽回不是這樣挽回的，你太讓人害怕了。當然，追人也不是那樣追的。你爲什麼要那樣對我父親，覺得自己追不上我麼？但其實我一開始不同意你，只是因爲，你太有錢了，我有點怕。但我從來沒有覺得你這個人有什麼不好。”
姜澤一言不發。
“這麼說起來，是我的錯咯？”他無所謂的笑了笑。
徐歲寧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兔子盒子。
她靜下來，說：“你跟我求歡一直沒同意，後來我也覺得自己太過分，就買了這個。以後估計咱們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我先走了。”
姜澤在徐歲寧走後，過了很久，纔回過神來，打開了兔子盒子。
裏面是一枚戒指。
姜澤想起許久之前，她緊緊拽着自己的衣服，他不滿意的問她要拒絕到什麼時候。
她擡眼看着他，說：“結婚就可以。”
她明明那麼確切的給他提示了，結婚就可以。
可是他那會兒，沒有反應過來，愣是沒想到，她是想嫁給自己。
姜澤想，他是有多蠢，最後還要讓一個女人買戒指。
太蠢了。
姜澤看着那枚男士戒指，眼淚終於大顆大顆砸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