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看着南夷的輿圖，似在沉思。
“殿下，南蠻之地多是叢林、懸崖峭壁，地勢險要，還多毒蟲瘴氣，就算真的有一座金礦，恐怕也不好拿下。”洪斌在一旁不由道。
當然，他更擔心這是獻王的詭計，旨在分散朝廷兵力。
本來朝廷正在對沙滋國用兵，雖然只是一個彈丸小國，但也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拿下。
而且這次也非常奇怪，南夷有金礦的消息傳到朝廷，竟然不少官員都支持出兵南夷。
李然擡起頭，“你以爲我發兵南夷，僅僅是爲了金礦嗎？”
“李侯身陷南夷，雖然可能暫時無性命之憂，但他面對的可不是一兩個南夷人，而是整個南夷。”
“況且南夷一直也是大承的心頭之患，獻王這些年雖說抵禦南夷有功，但他揹着朝廷又做過多少事，這南夷就是他隨時可以插向大承的一把刀。”
李然說着，目光再次回到輿圖上，“也許這一次，也是收服南夷之地的機會，永絕這後患！”
洪斌怔了一下，“殿下，如果真能收服南夷之地，那將是不世功業。”
他頓了頓，又道，“只是這南蠻人，窮山惡水，蠻野狂妄，想讓他們臣服，恐怕並不容易，大承以前也不是沒有派過兵，但他們仗着地勢奇險，叢林掩護，大軍根本無法深入。”
“以前不行，不代表現在不行。”李然道。
洪斌當然明白，這是指現在有李侯在南夷，雖然如此，但他依然覺得太過冒險了。
“殿下，李侯的本事屬下當然相信。”他躬着身道，“但屬下也怕這是獻王之計，獻王手中的獻州軍可是不下十萬，要是他這個時候兵臨京城，京城就危險了，竇懷山的前車之鑑不可不防啊。”
“那你查到獻州軍可有進軍京城的跡象？”李然道。
當下他把得到的獻州情報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是雲娘化解了這場獻州民憤，也是欽佩不已。
李侯了不得，想不到李夫人也如此了得。
“如此看來，獻王在獻州是真的一呼百應，不，應該說是一呼必應。”李然有些沉吟道，“他若在獻州自立爲王，獻州百姓必擁護。”
“殿下，獻王一直意在京城，這獻州應該滿足不了他吧。”洪斌道。
“獻州自然滿足不了他，但獻州百姓只知獻王，不知當今天子，這難道不是一件更具威脅的事。”李然道，“此事應該不止發生在獻王身上，我想其他一些藩王也有同樣的現象。”
“那些藩王雖然兵力不如獻王，聲望不及獻王，但其屬地治下的百姓也必然會擁護他們，如果他們一起反，你覺得朝廷能抵擋得住嗎？”
“所以，這纔是獻王並沒有發兵京城的真正原因，或者說，這纔是他真正用意，他是在以獻州爲引，等其他藩王的響應！”
大承建朝已有三百年，大大小小的藩王加起來早已過百，一個藩王的兵力或許不多，但是上百藩王的兵力加起來，再加上其屬地百姓的造勢，那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洪斌冷汗往外直冒，他是真沒有想到這些。
“殿下，那現在怎麼辦？”
李然神色卻沒有多少變化，緩緩道，“既然他們以民心爲利器，那麼從民心着手就行了。”
“我相信，這是獻王希望看到的一幕，那就是引我去獻州，我便如他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