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說的?”她眉頭緊皺,心裏的各種情緒比剛纔更多了。
這時我也漸漸適應了這種“靈魂出竅”的狀態,開始更自然地控制起林爲零的表情和動作:“是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呢?”
她心裏一震,激動地瞪着我大聲問道:“他還說了什麼?還和你們說了什麼?!”
我感覺到了她情緒的爆發,這正是我想要的。於是我身子朝後挪了些,故作輕鬆地倚着桌面,想從她嘴裏套出更多c社信息。可就在我剛要張嘴時,我看到……不,應該說是感知到了更奇特的現象。
我感知到了孔確的回憶。
不得不說這太真實了,真實到像是在回憶我自身的經歷。
雖然我感知不到她內心的想法,但她回憶中的場景、人物、聲音等當時經歷過的感受,都像一場場電影片段般連番浮現在我腦海裏。
我忽然成了個觀看電影的觀衆,感知着諸多被挑選出來的片段。這些片段每個都是第一人稱,畫面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就像我們平時閉上眼睛去回憶事情時的樣子。
孔確顯然在擔心c會透露給我們的內容,回憶的都是些關鍵片段。但由於我只能被動感知,所以無法得知其中人物名字或更多細節,很多地方只能靠猜,但這也足夠了,我已經知道了太多孔確的事情,且是最真實的第一手資料。
我先是看到一座自動售貨機,比我高了很多。我想當時孔確的個頭可能更矮,售貨機高的像是個籃球架似的。它被漆成純黑,上面寫了很多字和花紋。
我身邊圍着幾個孩子,右邊有3個,其中一個微胖的男孩兩手插進褲袋,兩條腿不安分地左一下右一下輪流掂着,身體也跟着左搖右晃。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哪怕他距離我還不到一個手臂。這是種很微妙的感覺,看不清,但又真實。
“去吧!”這話是微胖男孩對我說的,這回我能看到他的嘴了,連牙都沒有長齊。
這時我又回過頭看了看左邊,這裏也有兩個小孩子。其中有個女孩有一頭蓬鬆的捲髮,額頭戴着個天藍色底,粉色星星的髮箍。
我盯着髮箍上的星星看了好幾眼,身邊的其餘孩子都模糊的出奇。
畫面忽然閃了一下,我抱着手機。沒錯,是抱着,這個動作讓我感覺當時的孔確還不到7歲。
接着我掃描了售貨機上的特殊碼,手機屏幕中出現大大的【付款】兩字,上面的數字倒是看不太清。
孩子可能對價格都不敏感吧,我就感到手指重重在屏上點了一下,接着售貨機就工作起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機器響了一會兒,期間我一直低頭盯着出貨口看,還有腳上那雙小鞋帶綁的整整齊齊的紅色小皮鞋。
等等!紅色?
我直到那時才反應過來,孔確回憶中能看到顏色,就說明她當時戴的並不是孔確面具。
掉下來的商品居然不是我去拿的,是那個微胖男孩。這回我看到了他的後腦勺,他居然長着3個並列的發旋。
“運氣不好!”他背對着我,蹲在地上急迫地開始拆封起商品盒,“運氣不好!”
所有的孩子都湊了上去,也包括我。
忽然微胖男孩轉過身,當衆戴上了從商品盒裏拿出的面具,立刻變成了一個高大的成年人。我盯着他的臉看,發現從左眼直至左耳,居然有一長條又深又在淌着血的疤。
“疼!”成年人左手捂着疤,臉上一副厭惡的表情。他右手指我,用很大的聲音嚷道:“都怪你!這面具不好!疼死我了!都怪你!”
我心裏泛起一陣酸楚,感覺有點像委屈,但更多的是自責和傷心。
其餘小孩也瞪着我,跟着成年人一起怪我不好。戴着髮箍的女孩什麼二話不說,直接大聲哭了起來。我心裏的酸楚更厲害了,都酸到鼻子這了。
這時候成年人突然滋啦一下撕下面具,塞進了口袋裏。我看到他變回了微胖男孩的身體,衣服全被剛纔那一下撐破了。
這時我才知道,售貨機裏賣的居然是面具。
世界上有這種售貨機嗎?連孩子都能隨便買面具?這是在哪裏?爲什麼明明是我買的面具卻要被微胖男孩收起來,大家還都怪我不好?我是誰?我當時是誰?
這一連串問題我並沒答案,緊接着孔確又開始回憶起了第二個片段。
一個小型舞臺,上面站着一位高高大大的男生。他身穿寬鬆衛衣,皮膚很白。這次能看清了,他的臉十分俊俏。
我坐在臺下,手裏握着一本手繪本,四周都是黑壓壓的人。
男生還沒說話,我的心臟就在撲通撲通地亂跳了。我……我知道這種感覺,有點像是我第一次和落白麪對面一起吃麪條的感覺。
哎我寫這個做什麼?總之,當時的我很緊張,然後男生開始表演了。
“哥哥,這可是特地給你帶的特效藥,你快喫吧。”男生說着,從兜裏拿出一瓶東西,伸手舉向了左邊。我正詫異他在和誰說話,只見他忽然戴上一張新面具,人迅速站到了左側,換了隻手握着瓶子道:“啊!好弟弟,是‘治療猜拳永遠會輸’的特效藥啊,我要試試我要試試!”
說實話他的演技有點拙劣,我能看出他在利用面具分飾兩角,但他在表演吃藥動作時,連瓶子都沒舉高,只是在嘴前搖晃了幾下而已。
即便如此,臺下的我卻拼命鼓起掌來,導致所有人也跟着我一起鼓掌,直到掌聲結束男生纔將哥哥的面具摘下,變回原樣後又站到右邊繼續演道:“哈,哈,哈!這下哥哥猜拳永遠不會輸啦!”
說完男生又跑去左邊,對着右邊用力點頭:“是啊是啊!不過這個藥的味道非常難喫,是什麼古老的配方嗎?”
看來他演的太過入迷,居然還沒戴上哥哥面具就繼續演了下去。孔確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心中一通緊張,手心都冒出汗來。
男生還沒發現穿幫,又走到右邊一臉神祕地說:“我的好哥哥,這個藥的配方,是蟎蟲呀,還有蛇。”
“啊!什麼!蛇!?”男生依然沒戴面具就回到左邊,彎下腰掐着喉嚨嘔吐起來。
這時我好想看看周圍都是些什麼觀衆,是什麼樣的人才會來看這種無聊的表演。但這時手機震了一下,我拿出手機,看到在一個聊天羣中有人發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