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天揮劍應對,劍氣滾滾。
他心中也清楚,這個冷舍絕對不好對付。
氣波打在無鋒的劍刃上,轟的一聲,無鋒止不住的發出幾聲顫鳴,隨即冷舍立刻掉轉掌心,朝內一翻,做了個極爲隱祕的動作,將一股看不見的氣機攬入掌中。
古小天的一隻手始終握着御林營的戰旗,微笑道:“不愧是冷家的人,比起那些沒頭腦的士卒要強上不少。”
冷舍止住身形,說道:“古小天,若你現在將戰旗收回去,我便不在刁難你。”
古小天搖搖頭,語氣不屑道:“你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爲了逼你們冷家出面,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想收回戰旗,那是絕對不可能,我還得把這戰旗插在你們的城頭上呢!”
冷舍沒有被這些垃圾話激怒,只是平靜道:“既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狂妄的資本。”
隨即,他便一揮衣袖,有無數碎石從地面上飄起,懸停在他的身側。
之後,他再次揮動衣袖,碎石層層疊加,最後拼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把劍的模樣,驟然向古小天遞去。
一把碎石劍,本應只是道家之法,但此刻卻是劍意盎然。
凝望着那柄碎石劍,古小天不由自主的便握緊了無鋒。
突然,那把碎石劍在半空中四散而開,又化作一顆顆的碎石,如同雨滴一般,鋪面而來。
而冷舍早已不在原地,而是躍至碎石上方,與碎石一線之隔,多出一道藍色絲線。
冷舍沉悶的哼了一聲,重重往下一踏。
那一道藍色絲線穿過碎石,將碎石斬的更爲稀碎,分散的更多,急速朝着古小天壓去。
那一道藍色絲線穿過碎石,將碎石斬的更爲細碎,分散的更多,急速朝着古小天壓去。
古小天渾身氣機上涌,手也終於鬆開了一直緊緊握着的戰旗,朝着那道藍色的絲線撞去,同時一劍揮出,有無數道劍氣霎時而出,飛向那些細碎的碎石。
冷舍冷笑一聲,立即一個閃身,來到古小天身後,從衣袖中伸出數縷紅絲,在空中縱橫交錯。
只是片刻,紅絲便結成一張巨網,籠罩在古小天上方。
看着那些紅絲,古小天不由得皺了皺眉。
冷舍深吸一口氣,將手往下一壓,那漫天的紅絲便急速下落,欲要將古小天徹底籠罩在其中。
古小天不得已,只得朝上方急速掠去,若是讓這紅絲壓下來,恐怕整輛馬車都會被碾爲齏粉。
車廂內,鬱歡和郝浩都同時探出頭來,望向紅絲只有嘆息。
古小天體內的劍意一漲在漲,只是一瞬間便已達到了頂峯,隨即猛喝一聲,一劍朝着紅絲遞去。
天地之間,劍意浩瀚。
一草一木,皆爲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劍意,原本只是掉落在地上的落葉,此刻竟也漂浮而起,在空中懸停片刻後,也急速朝着數縷紅絲飛去。
冷舍突然將手掌心外翻,先前他所攬過的那道氣機一直藏於體內,此刻便全部釋放而出。
一道金光赫然從他的掌心中噴涌而出。
這一道金光,不偏不倚,擊中了古小天。
在這道金光的衝擊下,古小天的衣物瞬間爆開,但好在他一劍揮出,那數縷紅絲並未在下壓一步。
化解了紅絲的危機後,古小天便連忙調整身形,從金光中撤了出來,看着左臂上的道道鮮血,有些心有餘悸。
好在他剛纔也並非完全不在意,還是刻意調整過了身形,以求讓這道金光對於他的傷害降到最低。
兩人一同從車頂上翻下,回到地面上。
古小天捂住左臂上的傷口,扯了扯嘴角,望向冷舍。
“想不到小小的西蜀,還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人才。”
這話不知是讚賞,還是陰陽怪氣。
冷舍平靜道:“古小天,在西蜀若是太猖狂了,有些時候反而會適得其反。”
古小天皺了皺眉,這話聽着怎麼有些奇怪。
不是反駁,而更像是一種……提醒?
下一刻,冷舍沒有在繼續朝着古小天進攻,反倒是收回了數縷紅絲回到袖中。
古小天疑惑道:“不打了?”
冷舍說道:“勝負已分,再打下去,沒有意義。”
古小天扯了扯嘴角,臉色難看道:“我可不會承認我輸了。”
冷舍沒有說話。
古小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既然對方不打了,自己便也順坡下驢的收回了劍。
畢竟在打下去,誰勝誰負還是未知數,但若是兩人都使出全力,定然是會兩敗俱傷。
冷舍輕輕點頭,穿過古小天離開街道。
古小天回頭望了一眼冷舍,眼神深邃。
片刻後,古小天收起御林營的戰旗,回到車廂裏,在百姓們的唾棄與咒罵聲中離去。
車廂內,鬱歡關切道:“統領,接下來怎麼辦?”
今日的場景,鬱歡也看在眼裏,知道今日的結局並不算是最好,但起碼也算是有所收穫。
古小天淡淡的說出了一個地名。
“育人書院。”
……
……
馬車距離育人書院還有段距離,在一個偏僻的拐角處,古小天停下了馬車,走下車廂,對着車廂內的人道:“你們暫且先回去,也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來過育人書院。”
鬱歡雖不明白古小天此番在來育人書院所謂何事,但作爲下屬的她,自然不敢多嘴,點頭答應了下來。
看着馬車遠去,古小天特意在原地多待了一會,確認四下無人以後,才朝着育人書院走去。
這一路上,古小天就好似下水道的老鼠,在各種躲避人羣的視線,終於是摸到了育人書院的後牆出,緊接着一躍而上,翻過後牆,來到育人書院裏。
此時的書院還在上課,古小天自然也是朝着最初來的那個水塘邊走去。
水塘邊,冷凌風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拿着一根竹條做的魚竿,悠哉悠哉的釣着魚。
古小天一步步朝着冷凌風走去,在他身邊停下,靜靜的看着這片水塘。
寂靜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