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千古風流人物 >第二百六十一章成爲范增後,項羽有了讀心術(二十七)
    (二十七)

    項梁表示,見過人殉的,但沒見過用同宗同族陪葬的。

    自從與范增相識,范增向來都是高深莫測的仙風道骨模樣。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范增罵人罵的這麼髒。

    又是破嘴爛手,又是吃裏扒外,他深深覺得他很不的把項氏裏那些生了外心的子弟直接掛在城牆上吊三天三夜,或者是殺了祭旗。

    顯然,范增是氣急了。

    在范增心中,整個項氏加起來可能都抵不過項羽一人。

    范增他時常叨唸項羽殺性太強,依他看,范增也不遑多讓。

    可對同宗同源的親族大開殺戒……

    「範老先生。」項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

    面上穩如老狗,心中小鹿亂撞。

    開口前,項梁就做好了被怒懟的心理準備。

    「正如範老先生所言,項氏一族因羽兒再一次花團錦簇,這是不爭的事實,項氏理應感恩。」

    「如今羽兒聲勢正隆,多的是人嫉妒憤恨,大肆殺同族易引人非議,不如……」

    對上蓀歌冷冰冰的猶如倒春寒時節山巔最後一場雪的眼神,項梁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不如,殺雞儆猴吧。」

    嗯,殺雞儆猴。

    不能不殺,也不能殺太多。

    蓀歌的神情微微回暖「哪隻雞?」

    「我覺得項伯剛剛好,肥美無比,定能震懾人心,讓那些蠢蠢欲動之輩,心驚膽戰,不敢再逾越。」

    項梁:!?(_;?

    誰?

    項伯?

    項伯在項氏一族中的地位,只略遜色於他,且親緣關係甚近,非那些尋常子弟可比擬的。

    蓀歌皺着眉,不閃不避,毫不退讓。

    項伯,絕對是最趁手,最該殺的那一個。

    在本來的歷史上,薛地會盟,項梁聽從范增的建議,擁立熊心爲楚國起義軍首領後,自號武信君,任命項伯擔任楚國左尹。

    左尹,相當於丞相。

    接下來,就是項伯一系列著名騷操作。

    項羽率軍入函谷關被劉邦麾下阻攔,項羽犒勞全軍,打算翌日發兵。

    項伯考慮到與張良的私交,三更半夜,去給張良通風報信,然後與劉邦口頭上結成了兒女親家。

    回營後,巧舌如簧不知疲憊的說服項羽,劉邦並無佔咸陽的想法。

    鴻門宴上,項伯又保護劉邦不被項莊所刺。

    而後項羽入咸陽分封十八路諸侯,項伯又幫劉邦得漢中爲封地,給了劉邦平定三秦漢軍東出的契機。

    又在楚漢戰爭期間保全了劉邦父親劉太公的性命,在處理英布搖擺不定的叛變時,更是愚蠢的殺死了英布所有的家人親眷,讓英布徹徹底底毫無退路的只能效忠於劉邦。

    最後,楚漢爭霸,項羽死了,項伯投降了,還被封了個爵位。

    說起來,但凡換一個主君,就項伯做的這些事情,別說是叔父了,就算是親兒子都得被千刀萬剮。

    可偏偏,項羽容忍了項伯。

    項羽有殘忍嗜殺的一面,但也有優柔寡斷的一面。

    對親族,他分外寬容。

    可寬容,有的時候無異於是在慢性自殺。

    此時,雖說還沒有發生那一系列的事情,但項伯還是被提前拉攏了。

    顯然,陳平早早的知曉了項伯在大漢朝建立過程中立下的豐功偉績。

    得項伯,就相當於是在項羽一方安插了一個堅不可摧的楔子。

    後世有人說,項伯偏幫劉邦,是爲了報張良早年的相助之恩,也算義薄雲天。

    對此,她只想笑笑不說話。

    說到底,還是想兩面交好,爲自己留一條退路。

    既然這麼講究義氣,那麼投契,那她可以大發慈悲,把項伯的胳膊,腿,甚至是頭顱給劉邦送去。

    「羽兒在年少時,曾得項伯照拂。」

    「若是拿項伯開刀,羽兒那裏不好交代。」

    項梁聲音艱澀,神情複雜到有些扭曲,就好似是一字一句艱難擠出來的。

    他跟項伯,交情也不淺。

    否則,他也不會在項氏起兵崛起後,對項伯委以重任。

    蓀歌挑了挑眉「你當真是小覷了項羽。」

    「這兩三年來,項羽每一日都在不斷髮生變化,他視你如父,你竟不知。」

    「他骨子裏是個重情重義的英雄,但他也在努力的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君王。」

    「君王,睥睨天下,項伯既入項羽麾下,那就自然而然有義務忠於項羽,他是叔父,更是臣下!」

    「身爲臣下,連最基本的忠心都做不到,還有臉扯其他?」

    「退一萬步講,項伯當真曾對項羽頗有照拂嗎?若真是如此,你逃亡之時,爲何不放心講年少的項羽託付給族人。」

    「因爲你知道,當年秦楚之戰,項羽的至親皆戰死,除了你這個嫡親的叔父,沒有人會對盡心盡力。」

    「你可以先去查,去問,去看看項伯到底做了些什麼,你若覺得項伯罪不至死,那我也就言盡於此,絕不會再多說。」

    「都說殺雞儆猴,殺雞儆猴,一般的雞,真的能儆猴嗎?」

    「恐怕到時候,猴子還會在心中嘲諷那個殺雞的人,自導自演的呈現了一出笑話。」

    項梁胸口不斷起伏,心緒甚是不平靜,眼神閃爍不定,不敢對上蓀歌的視線。

    良久,項梁嘆了口氣「請範老先生再給我些事情,待我親自查明。」

    事到如今,項梁心中還抱着僥倖。

    項梁拖着那條瘸腿,神情悽惶地離開了蓀歌的房間。

    觀其背影,就如同深秋枝頭顫巍巍的樹葉,染上了蕭瑟悲愴之意。

    項梁是想帶着整個項氏一族走向輝煌的,如今卻不得不揮淚親自出掉族人。

    項梁有痛苦,也有疑惑。

    羽兒已驚豔至此,世人無法與其匹敵,可爲何族中之人仍有二心。

    難不成,那些人當真以爲,旁人會給他們高於羽兒的真心和禮遇嗎?

    也許,就像范增所說,都在爲自己留後路。

    可,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生死危機不斷的的是羽兒啊。

    鉅鹿之戰破釜沉舟,的的確確是驚豔天下,但,只要是領兵打仗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驚險。

    稍有差池,鉅鹿就會成爲羽兒和他所率領的數萬兵士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