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他着急,這茶坊離客棧本就還有很長一段路,船家又只能送到茶坊那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北辰溪也不會繞這麼遠一段路。
船靠岸的時候,夏瑾禾身上也清爽了不少。腦子也沒有之前那麼模糊了。“師父,你說相公的輕功該是比北辰溪的好一點吧?”夏瑾禾心裏直打鼓,“這兩人不會在房頂上偶遇吧?”
徐梅玉心裏也沒譜,但還是佯裝鎮定,伸手扶着夏瑾禾下了船,“顧千渝的輕功應該更勝一籌。”
畢竟剛剛顧千渝一個來回,還加上了煎藥的時間,總共纔不到一炷香。
退一萬步來講,蕭沐凡平時雖說總不靠譜,但是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這次要是出現了什麼突發情況,他應該也會在客棧接應一下的。
然而,幾人假想的情況沒有一條應驗的,事實卻是顧千渝換好衣服在廂房中等了好長一段時間。
先是等來了夏瑾禾和徐梅玉他們,然後是丞相。
“……”
“瑾兒,過來我看看。”顧千渝有些不放心夏瑾禾的身體,“路上累壞了吧?”
夏瑾禾點了點頭,撒嬌道,“累,小腿痠脹着疼。”
顧千渝也沒多說些什麼,直接把夏瑾禾的腿放在了自己身上,輕輕地給她按了按。
徐梅玉笑了:“你這丫頭,爲師背了你一路,你倒是什麼都不說,這會見到顧千渝了,就不能有一點不舒服。”
夏瑾禾嘟着嘴反駁,“我纔沒有。”
徐梅玉他們待在顧千渝屋裏,倒是也不會惹人生疑,畢竟徐梅玉可是天下第一神醫,過來給渝妃娘娘診脈也不足爲奇。
“相公,你身上還難受嗎?”
顧千渝給夏瑾禾揉着小腿,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眸色深了深。身上的氣壓也有了些冷冽。
“怎麼了嘛。”夏瑾禾試圖撒嬌。
看着顧千渝明顯有些不對勁的眼神,夏瑾禾心裏一慌。
撒嬌都不管用了,她現在認錯……還來的及嗎?
屋裏莫名的安靜,每個人基本只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
徐梅玉忽然覺得自己多餘的很,朝着屋裏的小翠招了招手,然後指了指屋子裏角落的位置,“走,翠丫頭,咱們到那邊去吧,我感覺那邊的空氣可能要清新不少。”
小翠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和夏瑾禾點頭示意後,跟着徐梅玉到了屋子的角落裏。
夏瑾禾有些無助地坐在顧千渝身側,那兩人縮到角落裏也就罷了,徐梅玉還很絕的把屏風給拉上了。“來,翠丫頭,我覺得這樣隔音效果更好一些。”
“順便我也方便給你診脈,看看你什麼時候生孩子……”
夏瑾禾:“……”小翠都還沒找到夫家,生什麼孩子!
夏瑾禾低下頭不敢去看顧千渝,垂眸看着顧千渝修長的手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按着自己的小腿。
她知道顧千渝生氣了,氣自己之前在蓮花塢的時候,沒有說實話,但是那會顧千渝不過是一個丫鬟,自己告訴顧千渝說自己身上冷,也只會無端增加顧千渝的煩悶。
而且後來,一進船艙,她就告訴顧千渝自己身體不舒服了。
良久,顧千渝嘆了口氣,面色也不似之前那麼冷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
顧千渝也知道夏瑾禾那會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但是自己確實是有些生氣。
氣夏瑾禾當時沒有和自己說實話,小姑娘要是和自己坦白,估計剛纔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但是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夠強大,纔會讓夏瑾禾說句話都得看別人臉色,所以,顧千渝現在主要是生自己的氣。
看來他要加快速度了,夏襄國的國師不能再留了,顧千渝本來就是因爲自己實力和夏襄國一整個國家相比,有些過於單薄,這纔不得不待在北辰國暗中充盈自己的實力,以便於徐徐圖之。
夏瑾禾給臺階就下,這會見顧千渝拿自己沒辦法,往他懷裏靠了靠,“相公貼貼。”
顧千渝把小姑娘往身上抱了抱,“還冷麼?”
夏瑾禾搖了搖頭,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心虛了,“不冷,趴在相公懷裏一點都不冷。”
顧千渝還是笑了,輕聲責備道:“下次不可以這樣了,不管在哪裏,只要我在,身上有什麼不舒服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夏瑾禾點了點頭,“嗯”,繼而可能怕沒什麼說服力,輕聲對顧千渝承諾道:“以後不會了。”
屏風裏面的兩人,感覺外面似乎沒什麼動靜了,只是,徐梅玉甫一拉開屏風,就看見夏瑾禾在扒拉顧千渝的衣服。
徐梅玉沒忍住插了一句話,“那個,瑾兒,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顧千渝簡單整理了下衣服,“嗯?”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北辰溪會不會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北辰溪:……
顧千渝看着外面越來越暗沉的天色,輕咳了一聲,“丞相應該派人去找了。”
還在自己房中喫茶的丞相。
“什麼時候的事?”
“怎麼丟的?”
“我這就派人去找!”
徐梅玉:“……”服了你個老六了。
這要是被滿朝文武知道了,怕是驚訝的三天都喫不下飯,皇上丟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丞相和太醫令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外面的雨勢沒有要停歇的意思,因此派出來的侍衛都走的極慢。
徐梅玉:“……”這些侍衛難道不會輕功嗎?
這麼找下去,就算是早早知道皇上丟失了,似乎也沒什麼大用。
但是丞相不覺得有問題,而太醫令和丞相相比,左右不過是一個小官,他也不敢問。再說北辰溪丟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和自己也沒有利益牽扯,丟了就丟了吧。
顯而易見,一夜過去了,還是沒有找到皇上。
翌日,夏瑾禾從顧千渝懷裏起來,眼眸中滿是好奇,“相公,你說北辰溪現在會在哪裏?”
顧千渝拿起毛巾替夏瑾禾淨手。
夏瑾禾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等顧千渝回答,就接着問道:“相公,你昨日回去的時候,沒有在路上遇到或者看到北辰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