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爲臨淵國的攝政王是面如羅剎,三頭六臂的妖怪呢,如今一瞧,還是挺好看的嗎。
哪裏恐怖了?
公主看了紀靳墨一眼,笑道:“他的恐怖,不是外貌。”
紀靳墨恐怖的是他的冷酷是他的嗜血,而不是他的這張臉,若說在大離孩子的心中,誰是最可怕的人,那麼便非紀靳墨莫屬了,大離的百姓們總會用紀靳墨嚇唬小孩子,比如說,孩子不聽話的時候,都會說:你若是再不聽話,臨淵的那個活閻王就會將你吞進肚子裏。
當初他們大離的皇屬大軍之所以被他屠戮,難免不是因爲他的面容而心生小覷,從而吃了大虧。
臨淵攝政王,可是比臨淵皇城任何一個人,都讓大離忌憚的存在,若臨淵沒有攝政王,那麼她,也不會被當成個物件一般,被大離賠給了臨淵。
南詩影察覺到一抹窺探的目光,她轉頭望去,瞧見大離公主,笑着舉起了酒杯,隔空朝她敬了敬。
大離的服裝,有些像大元國的附屬國之一,胡拂國的裝扮。
頭紗,絲巾。
不同於臨淵的衣裙將渾身都裹得嚴嚴實實,而是會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膚,這在臨淵國人的眼中,是放蕩的表現,但南詩影卻覺得,這樣的衣服最起碼在夏天的時候,十分透氣清涼。
大離公主雖然前來和親,但沒有嫁入臨淵之前,還是穿着大離的服飾,所以沒少遭到臨淵衆貴女們的鄙夷嘲諷,但是大離公主卻沒在這個臨淵國的攝政王妃眼中,看見嘲笑與不屑,她望着她的目光中,甚至還帶着一抹友好。
這讓大離公主着實愣了愣。
“公主,王妃真是個好人。”
寶藍又湊到了她的耳邊,興致勃勃的說着:“王妃沒覺得咱們奇怪哎,你看看其他人,都什麼眼神,就跟咱們沒有穿衣服一眼。”
寶藍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臨淵國的人覺得她們穿着清涼是放蕩,她們還覺得臨淵國的人穿這麼多是傻帽呢。
公主點了點她的腦門,卻是沒有附和。
她是聽說過有關這個王妃的傳聞的,無論傳聞是否爲實,她總不會一個只能單純用好與不好來形容的人。
隔空敬了公主一杯酒,南詩影悄悄地撞了撞紀靳墨的胳膊,忍不住的揶揄道:“爺,公主在偷看你啊!”
紀靳墨輕輕的掃了她一眼,捻起一塊糕點塞進了她的嘴裏,小聲的呵斥道:“閉嘴!”
在這充斥着歌舞樂聲的大殿,紀靳墨的呵斥聲只有南詩影一人聽見,於其他人而言,他們只看見了紀靳墨喂南詩影糕點的親密畫面。
這一幕,差點沒讓在場的衆人驚掉了下巴。
不是,他們看見了什麼?攝政王,冷酷嗜血的活閻王,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將糕點喂到了王妃的嘴裏?
不是說王妃不受寵嗎?不是說王妃一入府就被攝政王懲處了嗎?不是說王爺是逼不得已才捏鼻子認下這個王妃的嗎?
那若是如此,王爺怎麼會同王妃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這麼多年來,他們從沒見過攝政王對任何一人如此過,哪怕是之前的側妃秦雨柔。
紀靳墨端起糕點碟子,放到了南詩影的面前。
衆人又是一陣吸氣。
差點沒把大殿裏的空氣瞬間抽乾。
“公主,你看~”
寶藍一直看着這邊,如今瞧見攝政王對王妃竟然如此貼心,不由有些喫驚的瞪大了雙眼。
在她們大離,男人們如果對妻子太過貼心,就會被貼上軟弱的標籤,所以大離的男人是很少這樣的。
可紀靳墨軟弱嗎?
他兇的一匹的好嘛!
大離公主微微一愣,繼而轉頭看了大離的官員一眼,瞧見他們正在竊竊私語,不由得笑了笑。
之前這幫人還想着要刁難一下攝政王妃,如今瞧着攝政王對王妃的態度,是怕了吧。
誰敢惹紀靳墨心尖上的人呢。
怕是,比惹了紀靳墨的下場還要悽慘吧!
紀泓拿着酒杯,望着紀靳墨與南詩影的目光極盡思量,腦中突然想起了母后對他說過的話。
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這南詩影,怕真是不是南朝尹的女兒了吧!
南朝尹也面露驚疑之色,青苑就算再過優秀,也不至於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獲得紀靳墨的青睞吧。
這個男人如果這麼好俘獲的話,那麼此時的王府怕是已經漏成篩子了吧!
而秦千城看着眼前的畫面,只是悶頭喝着酒。
秦雨珊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看着紀靳墨對南詩影如此細心照料的畫面,嫉妒的近乎發狂。
是,她心悅紀靳墨。
從第一次見到紀靳墨開始,她就喜歡紀靳墨。
只是紀靳墨娶了她的姐姐,她也只好將這份喜歡藏在了心底,然而這一刻,壓抑多年的情感突然噴涌而出,這本該屬於她姐姐的榮寵憑什麼要讓這個南詩影搶了去?
如果是她的姐姐,她可以忍耐,可以忍受,但別人,不行!
南鳶兒微微側着頭,看着秦雨珊眼底洶涌的火焰,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擋住了嘴角越發上揚的笑容。
大離的公主將所有人的樣子都看在了眼裏,眼底閃過一抹嗤笑。
酒過半酣,歌姬舞姬盡數退了下去,大離國的使臣突然站了起來,對紀泓行了個禮,然後道:“皇帝陛下,今日我等護送公主前來臨淵,締結姻緣修兩國之好,我斗膽一問,臨淵可已選出與我國公主和親的人選?若是沒有,陛下可願意聽聽我大離國的想法?”
紀泓放下酒杯,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朗聲笑道:“哦?大離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大離國的使臣道:“陛下,我國公主品貌俱佳,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精通,臣聽聞陛下您尚未立後,臣……”
“呵~”
“大離使臣好大的心啊!”
貴妃鄒允兒放下酒杯,忍不住的冷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