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南詩影與紀靳墨低聲耳語、耳鬢廝磨的恩愛樣,劉氏就恨不得衝上前去剝開她這幅矯揉造作的皮囊,露出她骯髒卑劣得比之臭蟲都不如的內心。
聽到劉氏的詢問,南鳶兒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這麼急躁做什麼?人回來了就說明中間出了岔子,這個時候問什麼?問她,她就能未卜先知的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我怎麼知道!”南鳶兒的語氣裏明顯帶着一抹不耐煩,雖然劉氏是她的母親,但隨着南鳶兒的成長,她越發覺得自己的母親眼界又小又小家子氣。
“你這是什麼態度?”劉氏瞪大了眼睛,也生氣的怒斥道。
南鳶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涌起的煩躁,輕聲細語的對劉氏說道:“母親,您先別急,再等等。”
語落,南鳶兒衝着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心領神會的朝着南鳶兒屈了屈膝,而後走出了庭樓,朝着南詩影之前住的那破落院子走了去。
約莫過了半晌,丫鬟便回來了。
“小姐,屋子裏有打鬥過的痕跡,人不知去向。”丫鬟湊到南鳶兒耳邊小聲說道。她剛纔細細查看了一番,房間裏的窗沿處留有銀針暗器,屋中角落裏隱約可見一些動物的毛髮,屋裏的地面雖然髒亂,但牀上明顯有被人躺過的痕跡。
那幾只野狗還關在柴房裏,沒有被放出來過。
所以,結論便顯而易見了。
對方動手了,卻也失敗了。
南鳶兒的眉頭越皺越緊,不是因爲她找來的那兩個人失敗了,而是,她無法在這次的試探中得出確切的結論。
是的,試探。
南鳶兒這看似要爲劉氏出氣的行爲,其實更多的還是爲了再次驗證自己的猜測——此南詩影非彼南詩影。
但這場試驗卻讓南鳶兒越發的糊塗了。
若說此時的南詩影不是真正的南詩影,那她豈能知道芙蓉豆腐羹的由來,更怎會明白這道甜品被端上宴席的原因,可若說她是……一個人在短時間內又怎麼會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改變?就算紀靳墨手眼通天,也做不到這等逆天的事情。
等等——
南鳶兒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
若真的南詩影一直在爲假的南詩影提供信息呢?
所以假的南詩影知曉南詩影的一切?
對,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南鳶兒的臉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微笑,她眼底閃爍着一抹‘透過事情本身窺探到事物本質’的睿智光芒,手裏拿着酒杯,流轉於南詩影身上的目光藏着一種看透般的蔑視與不屑,隱隱發笑。
南詩影察覺到南鳶兒的目光,稍稍一愣。
繼而冷笑。
她還是南鳳欒的時候,用這種眼神看她的人,如今的墳頭草怕是都長成蒼天大樹了。
她側過身,湊到了紀靳墨身邊:“爺,幫我個忙。”
南詩影小聲的嚼着耳朵:“爺,是這樣的……”
……
酒過半巡,大離公主突然站了起來,衝着南朝尹施了一禮:“南丞相,本宮前幾日突染風寒,竟然有些不勝酒力了,再待下去恐會攪了大家的性質,只好先行告退了,還望南丞相不要怪罪。”
聽聞她要走,在場的公子們着實的鬆了一口氣。
這大離公主還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公主哪裏的話,是南某招待不周了……公主若是身體不適,便先回去休息吧。”南朝尹臉上掛着虛僞的關切,像是真的因爲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抱歉。
“那我便告辭了。”
大離公主款款的點了點頭,拎起裙角轉身帶着寶藍離開了庭樓。
“南某送送公主。”他說着,沒等大離公主拒絕,便快步的走了過去。
“有勞了。”
魏源姍姍來遲,與正要離去的大離公主撞了個滿臉。
南朝尹看了魏源一眼,衝他點了點頭,魏源側身,讓開了道路,目送大離公主與南朝尹遠去的背影,這才邁步往庭樓裏走。
一踏進門,看見坐在南詩影身邊的紀靳墨,魏源差點沒控制住的罵出生來。
他一展摺扇,用扇面擋住了微微張開的嘴巴,以此來維持自己如玉君子的溫潤形象。
各府的小姐看瞧見魏源,眼睛頓時就亮了,周圍的公子們一瞧,頓時恨得牙根癢癢。
孫賊,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音兒是大家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快把音兒還給我們!!!
熊熊火焰自各個公子眼裏噴泄而出,一下子,庭樓裏似有陣陣氣流在激盪衝撞,南詩影看着被衆公子當成心腹大患的魏源,又看了看眼裏似有星光閃爍的各府千金,忍不住的嘖了聲。
“爺,他憑什麼比你受歡迎?”
語氣頗爲不忿。
在南詩影看來,這臨淵上下,沒有任何人能與紀靳墨並肩,這魏源,比之紀靳墨差遠了。
聽着南詩影這不滿的腹誹,綠婉忍不住的捂住嘴巴笑了起來:“爺,娘娘這是在爲您打擺不平呢,還是不滿旁人竟然如此有眼無珠、憑白污了娘娘的眼光啊!”
南詩影瞪大了雙眼,轉頭狠狠地瞪這個竟然揶揄起自己的死丫頭。
“爺,娘娘惱羞成怒了!”綠婉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又笑吟吟的說了句。
倒是膽大包天的很。
南詩影挑了挑眉,轉頭看了紀靳墨一眼。
紀靳墨咳嗽了聲,出聲訓斥道:“綠婉,本王就是如此教你的規矩?”
綠婉從善如流的垂下了頭,藏住就快要裂到耳根的嘴角,快速認錯:“王爺教訓的是,奴婢知錯了。”
南詩影:“……”
我覺得你們主僕二人是在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