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

    還是要晚些纔來?

    這一刻,衆人望向南詩影的目光均是帶上了一抹算計。

    大冬天的,魏源的摺扇換成了羽扇,拿在手裏搖晃着,瞧見四周衆人或明或暗的目光,幽幽的瞥了南詩影一眼。

    紀靳墨人呢?

    就這麼放任他夫人一人前來?

    這不是羊入虎口……嗯,想到南詩影的豐功偉績,魏源將心中的想法壓了下去,沒準還真不是羊入虎口,而是虎入羊羣。

    他又看了四周的衆人一眼。

    這幫蠢貨,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將面對一個什麼樣的危險人物吧!

    大殿正中央擺放着一張金絲楠木的方形食桌,食桌後,是一張雕刻着龍紋的龍椅與一張略小一些的金絲楠木椅子,攝政王府的席位,在龍椅下手靠右的位置,與紀泓,僅有幾米之隔。

    恭王府的席位正挨着攝政王府,南詩影索性與慕夫人與慕小小一同走了過去,四周的目光如影隨形,別說是慕小小了,就連見慣了世面的慕夫人,都感受大了些許的不自在。

    倒是南詩影,淡然自若的像是根本就沒瞧見這些目光一樣。

    走到席位上坐下,宮女很快端上了果蔬糕點,今兒這宮宴可比上次宮宴的氣氛要好多了,除了大離使臣這邊的氣氛略有些沉悶之外,其他人,尤其是之前嚇得要死的適齡公子們,一個個都喜笑顏開的彼此交談着。

    “公主……”

    秦主使朝上首看了看,目光在南詩影的身上快速略過,湊到公主的身邊,言語不詳的喚了一聲。

    大離的公主喫着茶,神色輕慢的瞥了他一眼。

    時至今日,這位倒是還想着要找攝政王府的麻煩?這是瞧着攝政王不在,覺得王妃一人,甚好欺負?

    也是,這臨淵國的皇帝與攝政王紀靳墨不睦已久,之前一直沒有找到由頭,如今好不容易等來這種千載難逢的時機,豈能不做點什麼?若是大離趁機向王妃發難,想來臨淵皇帝不僅不會責怪反而樂見其成。

    大離公主吹了吹飄在水面的茶,水面泛起的漣漪掀翻了映入水面的倒影:“秦主使想做什麼就自己去做,若是敢扯上我的虎皮……”大離公主的聲音一頓,熱茶流入口,滾入喉,吐出的茶香似捲起了層層利刃,且寒且戾:“那就別怪本宮不念情分了。”

    秦主使臉色鉅變,聲音在喉嚨裏滾了又滾,最後卻是一句也沒有的說出來,怯怯的退回了座位。

    “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吵鬧的大殿隨着太監的通傳聲驟然安靜了下來,穿着燙金龍袍的紀泓與貴妃攜手走進大殿。

    “參見皇上,參見貴妃娘娘。”

    衆人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衆卿平身。”

    紀泓讓衆人起身之後,視線微微下壓,略過在場衆人,於南詩影的身上停了數秒,突然開口道:“今日宮宴,只王妃一人前來?”

    南詩影朝紀泓施了一禮後,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王爺前幾日突染風寒,原本以爲只是小病,一時疏忽,卻不想病情愈發的嚴重了起來,今日並非是王爺故意不來,實在是身體不適,不能前來,還請皇上贖罪。”

    南詩影說得好聽,但說紀靳墨病刀無法參加宴會?呵,也得有人相信。

    就連搪塞皇上的話,都這般敷衍。

    紀泓瞳孔微顫,面上看不出喜怒,聽聞紀靳墨病了,更是露出了關懷的神色,略顯緊張的追問道:“皇叔病了?可還嚴重?可需要朕命御醫前往王府替皇叔診治?”

    那模樣,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爲這叔侄二人的關係有多好呢。

    南詩影感激涕零的說道:“多謝皇上關懷,府上的大夫已經替王爺診治過了,說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雖然病情漸好,卻還是不能吹了風……妾身進宮之前,王爺還曾囑咐妾身,一定要向皇上請罪……”

    “王妃這是哪裏的話,朕自不會因爲這點小事而責怪皇叔。”

    二人你來我往的交鋒了幾個回合,面上和和氣氣,可背地裏還不知道心裏都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