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走到宇成烜身邊,跪地請罪:“臣未能及時救駕,請七皇子責罰。”
宇成烜低眸,冷寂的眸子自他的身上一掃而過,聲音裏沒有多少情緒,只是的擡了擡手:“將軍不必如此,起吧!”
“謝殿下!”
將軍起身,將長槍收回身後,垂手立於宇成烜身後,瞧着一地的屍體,眉眼中含着一抹戾氣:“殿下,臣無能,未能留下活口,若不然……”
宇成烜擡手打斷了將軍的話,倒是對此毫不在意:“無礙。”
將軍擡頭,只看到了他挺拔而立的身姿,思忖着他話中的含義,不免再次垂下了頭,只是緊貼着後背鎧甲內襯一時被冷汗淋溼。
殿下怕是一早就料到了會有人半途刺殺,他本與宇成烜沒有多少接觸,於他的印象更多的都來自於旁人的言論,如今得見,就覺得對方的心機與智謀怕是比傳言中的還要可怕。
他不敢在多說什麼,低眉垂目的聽從着宇成烜的吩咐。
馬車毀壞了,裏面倒是沒有什麼要緊的東西,如今距離莫城已經不遠,宇成烜撿起落在地上沾染了血色的王旗,插在了駿馬的馬鞍上,翻身踏上馬,一路縱馬奔馳,很快抵達了莫城。
莫城城門的士兵並未刁難,查看了文書之後,便將衆人放了進去。
莫城城主早在聽聞宇成烜將代表大離出使臨淵之後,就做好了迎接大離皇子的準備。
莫城距離下一座城池並不算遠,但若是此時趕路夜晚就要在郊外安營紮寨了,介於時間尚不緊迫,宇成烜便在莫城城主的陪同下下榻在了驛站之中。
刺客刺殺宇成烜的地方距離莫城並不遠,滿地的血腥氣即便是被人爲打掃了之後,依舊久久不散,如今正直凜冬,林中的野獸正愁沒有果腹的食物,如今怕是能飽餐一頓了。
莫城城主聽聞,倒是登時明白了宇成烜的心思,對於他被人刺殺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動手的必是幾位王儲,不過是大離之間的王位紛爭,他倒是並不在意,只是將此事寫下,命人快馬加鞭的送去了國都。
好讓陛下知曉,早做打算,莫要讓大離的王儲在他們臨淵京都生了變故。
……
臨淵京都,皇宮。
侍衛總管領着慕白羽換了侍衛的官服,領了腰刀。
“慕大人,您被陛下親封爲御前帶刀侍衛,是不必巡視皇宮內圍的,只需要守護在陛下身邊即可。”
侍衛總管對慕白羽十分客氣,畢竟這位不僅是被陛下親封的侍衛,還是恭王府的長子嫡孫,以後是要繼承王位的,可不是一般的官宦子弟,他一個侍衛總管,雖然屬於慕白羽的直系上司,但也不敢在這位面前拿腔作勢。
“屬下知曉了,多謝王大人。”
足足比他高了三品。
而且,在王大人之下,還有正三品的頭等侍衛五十人,正四品的一等侍衛一百人,他若不是有恭王孫的身份,不是被陛下親封,根本不會由侍衛總管前來接待,慕白羽還是心中有數的。
王大人笑着擺了擺手,親自帶慕白羽上侍衛營轉了一圈,將他介紹給衆人之後,又領着他前往了御書房。
皇帝到沒有特意見他,只是讓侍衛總管給他安排了差事。
……
“慕白羽進宮了?”冷宮內,藍月兒聽聞此事,眼前頓時一亮。
陰司嵐卻有些猜不準紀泓的心思,按理說藍月兒的事情紀泓應該不會知曉纔對,畢竟按照藍月兒的說辭,紀泓怕是根本就不知道南朝尹那個老匹夫家裏私藏着苗疆餘孽,若是如此,他便不可能知道那日在宮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更不會知道藍月兒與慕白羽之間的事情。
所以說他親封慕白羽爲御前帶刀侍衛,真的只是爲了安撫人心?又或是爲了控制恭王府?
“嵐姨覺得有問題?”
藍月兒瞧見陰司嵐的神色,微微一愣,她回想了一下整件事情,倒是想不明白這件事有何值得猶疑的。
陰司嵐沉默了片刻,倒是沒有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畢竟只是無端的猜測罷了。她搖了搖頭,開口道:“沒什麼,但願是我想多了。”
她說着,望向了藍月兒,手指點着桌案,沉吟了一聲後道:“在等幾日吧,幾日後,你就可以在宮裏自由行走了。”
之前她在南詩影面前露了真容,倒是不好隨意安排了,不過好在,多日裏的探尋終於讓她找到了玉面郎君的行蹤,那個傢伙此時竟然躲在黑市裏,倒是會選地方,想來,過不了幾日,就能拿到他手裏的人皮面具了,到時候,藍月兒這顆棋子才真正能夠派上用場。
藍月兒看了陰司嵐一眼,沒有多問什麼的點了點頭,這個冷宮她算是呆夠了,總算可以出去透透氣了。
……
皇宮內,暗潮洶涌。
慕白羽的到來讓隱藏在皇宮中的苗疆餘孽躍躍欲試了起來。
……
王府。
魏如蘭的手裏掐着一個瓷瓶。
她站在窗邊,看着屋外的月色,今晚的月亮不知爲何,似是籠了一層血色般散發着微微的紅光,就如同魏如蘭眼底揚起的血色,她好似與整片月色融爲了一體,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詭譎的氣息。
南詩影,這一次,我看你還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她冷笑着,嘴角列開一抹殘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