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影不顧冷宮地面的骯髒,單膝跪在了紀靳墨身前,一雙動人的眸子裏寫滿了擔憂。
紀靳墨卻像是個不解風情的冰坨,並沒有因爲蛇影的到來而感受欣喜高興,反而皺起了眉頭,質問道:“你應該在哪!”
“可是主子……”
蛇影豁然擡頭,想要辯解,但當她的目光接觸到紀靳墨那雙透着冷意幽深如墨般的鳳眸時,所有的聲音都堵在了喉嚨中。
“滾回去!”
薄涼的聲音裏滾着怒火,蛇影根本不敢再辯駁什麼,就像是個做從事的孩子般垂下了頭,她沉默了幾秒,伸出手,盤在她手腕的蛇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鮮血順着她的手腕滴落,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收集着手腕的血,大概收集了半瓶之後,將瓶子遞給了紀靳墨。
“爺,先壓一壓!”
紀靳接過了瓷瓶。
蛇影見他接了瓶子,眉眼中都染上了幾分光彩。蛇鬆開嘴,又盤在了她的手腕上,被咬出來的兩個傷口還在流着血。
南詩影蹲下身,對蛇影道:“需要我給你止血嗎?”
蛇影看了南詩影一眼,眼底寒光乍現,可礙於紀靳墨卻又不敢對南詩影做些什麼,只能冷着一張臉,惡聲惡氣的開口道:“不用,照顧好主子!”
語落,她霍然起身,故意撞了一下南詩影的肩膀,南詩影手撐着地,這纔沒有被她撞倒,在轉身望去時,人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能殺了她嗎?”
南詩影蹲在紀靳墨的身邊,問他。
紀靳墨看了她一眼,淡漠的開口道:“可以!”
南詩影嘖了聲,又問道:“她的血能壓制你體內的蠱蟲?爲什麼?”
紀靳墨道:“縱蛇人其實與蠱師,有些像,不過光她的血不行,還要結合上蛇毒。”
南詩影哦了聲,怪不得她要讓蛇咬。
“我真會殺了她的!”南詩影瞧着紀靳墨,說的特別認真。
紀靳墨點了點頭,問道:“所以呢?”
“沒什麼!”南詩影覺得有些無趣,撇了撇嘴不想在談論這個話題,紀靳墨仰頭喝下瓶中的血,鮮血順着喉嚨流入,吸引着紀靳墨體內的蠱蟲,剛剛還翻涌的蠱蟲終於平靜了下來,紀靳墨隨手扔掉了瓷瓶,衝着南詩影笑了笑:“你不會!”
“什麼?”
“不會殺蛇影!”
“呵~”
南詩影冷笑了聲,紀靳墨拉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裏:“我知你,你不會。“
南詩影往回抽手,一下子沒有抽出來,倒是牽動了紀靳墨的傷,紀靳墨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南詩影輕拍着他的後背,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可奈何,只能任由紀靳墨牽着。
冷宮寂靜無聲,偶爾只有鳥兒展翅飛過的聲音。
頭頂的瓦片傳來一聲輕響,南詩影豁然擡頭,紀靳墨拿起地上的長刀,將南詩影護在了身後。
“嘩啦~”
頭頂瓦片墜落,黑衛襲至。
紀靳墨挽住南詩影的肩膀,帶着她朝着黑衛衝了過去,長刀呼嘯,黑衛只瞧見的一抹寒光閃過,下一刻,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一刀殺死襲來的黑衛後,紀靳墨腳踏着瓦片,縱身躍起,自房頂一躍而出,而後揮刀,
一刀劈開了月色,將月光染上了一抹瑰麗的猩紅。
他一人一刀,殺入黑衛羣中,猶如出入無人之境,只是剎那,就將黑衛屠戮一空。
南詩影望着紀靳墨的側臉,腦中迴盪着今日所發生的一幕幕,瞳孔瞬間放大,紀靳墨側過頭,兩人的臉距離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低下頭,鼻尖蹭了蹭南詩影的鼻子,熱氣拂過她的脣角:“想什麼呢?”
南詩影驚得瞪大了雙眼,她一把鉗住了紀靳墨的脖子,將他的臉推開,咬着牙道:“想你今天這番舉動的目的!”
“爲了救你!”紀靳墨道。
南詩影皮笑肉不笑的扯開了嘴角,突然問道:“十三呢!”
紀靳墨道:“去找你了!”
“行!”
南詩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問:“蛇影的血是十全大補丸?”
這個該死的狗男人,那個苗疆餘孽沒有催動蠱蟲之前,也不見他這麼神勇,如今倒好,瞬間就幹掉了九名黑衛。
紀靳墨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後回道:“也許是!”
“紀靳墨!”
南詩影瞪他。
紀靳墨扔掉長刀,擡手抓住南詩影的手腕:“就這一次!”
月光下,生長在他鬢間的鱗片少了許多,她滾圓的雙眼像是染了火,瞪了他許久,才緩緩的垂下了眼簾。
……
獵魔軍攻入宮城,玄一率領獵魔軍衝向了景仁宮。
景仁宮內,除了紀泓太后與秦嬤嬤外,禁軍與宮女太監躺了一地,御醫院的所有御醫此時都聚集在了景仁宮,爲中毒的衆人解毒。
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獵魔軍,獵魔軍衝進來了!”
“你說什麼?”
紀泓猛然起身,一雙虎目死死的釘在太監的身上,本就驚恐萬分的太監此刻再也承受不住,眼球一番,暈倒在地。
“廢物!”紀泓大罵,命令御醫將人弄醒。
御醫施針,一針下去,太監悠悠轉醒,他一骨碌的從地上怕了起來,渾身顫抖如篩:“陛下,獵魔軍攻入了宮城,正朝着景仁宮奔來!”
“該死!”
“禁軍呢!!”
“禁軍……禁軍無力阻擋!”
“廢物,都是廢物!”紀泓怒不可遏,他轉過頭,望向秦嬤嬤,陰鷙的目光凌厲如刀:“你說,現在要如何?”
秦嬤嬤道:“只要黑衛殺死紀靳墨,一切迎刃而解!”
“要是殺不死呢!”紀泓質問!
“不可能!”秦嬤嬤擡起頭,篤定的回答道:“紀靳墨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