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主……”
話音驟然停頓,紀泓的瞳孔瞬間緊縮,又在下一刻恢復了原狀。
他握着太后的手,平靜的臉上瞧不出任何神色,只是於這混亂危險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鐺~”
黑衛一人回撤,擋住了襲向秦嬤嬤的碎片,封鎖的劍陣露出了破綻,紀靳墨當機立斷的抽身回撤,帶着南詩影朝着景仁宮外奔去。
“給我追!”
秦嬤嬤瞠目欲裂,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紀靳墨在體內蠱蟲暴動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殺出重圍,若換了旁人,怕早就已經無力還擊了!
真不愧是臨淵的戰神。
不過……今日之後,臨淵將再無戰神,而紀泓——一個志大才疏的蠢貨,用來當傀儡剛剛合適!
……
“噗~”
紀靳墨吐出一口鮮血,急速奔馳的腳步微微一晃,差點踉蹌的摔倒在地,南詩影扶住紀靳墨,被紀靳墨拉着的手轉而握住了他的手腕,一邊帶着紀靳墨朝着宮外奔去,一邊自懷裏掏出了信號彈,向着天空打去。
“嗖~砰!”
煙花炸響在高空,將漆黑的夜色渲染得瑰麗萬分,守在宮外的獵魔軍與玄一瞧見宮內的信號,面色驟然一變,只一瞬間,滔天的煞氣自獵魔軍身上涌出,自半空凝結成遮天蔽日的黑霧。
“殺入皇宮!”
“保護王爺!”
“殺!”
隨着獵魔軍副將一聲令下,大軍齊動,衝殺聲震天!
“保衛皇城!”
禁軍統領也大喝一聲,舉起手中的兵器直指獵魔軍。
兩軍相距不過兩米的距離,隨着將領的下令很快便廝殺在了,兵器相交的聲音不絕於耳,廝殺聲驟然響起,距離皇城不遠的百姓們紛紛閉緊了門戶,一家老小縮在一起,渾身顫抖着不敢起身窺探。
皇城外,聞訊趕來的大臣們不敢上前,武將們卻是哈哈大笑的拎起了武器,朝着禁軍衝了過去。
王爺終於要殺入皇宮了嗎!
“你們,你們……”
文臣們急的直跺腳,但面對戰場廝殺,他們除了跳腳怒罵之外,根本做不了什麼。
百米外,南朝尹望着被獵魔軍打的節節敗退的禁軍,眉頭狠狠地皺在了一起,紀靳墨與紀泓到底在搞些什麼?他是否趁機……
南朝尹有些遲疑,他沒有在交戰的兩軍中瞧見紀靳墨的身影,他去了哪裏?獵魔軍又是何時出現在的皇宮?
竟然無人向他稟告?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秦千城姍姍來遲,他率領府上的府兵,不由分說的將在場的文臣圍困在了其中!
控制住文臣之後,他走向了南朝尹。
“丞相,請下車吧!”
……
“爺,還好嗎?”
冷宮內,紀靳墨有些狼狽的靠在斑駁着青苔與污垢的牆壁上,自認識他的那一天起,南詩影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
聽到南詩影的詢問,紀靳墨搖了搖頭:“無礙!”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動聽,可南詩影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聲音末尾處的極力隱藏着的顫音。
她擡起手,試圖觸摸紀靳墨的鬢間,紀靳墨卻側過了頭,躲過了她的撫摸。
南詩影神色一頓,腦中突然越出了葦安山那個怪獸的身影。
獠牙,鱗片!
所以,那不是月色?
這一瞬間,似有千百根針同時刺入了南詩影的心臟,密密麻麻的近乎將她的心臟貫穿。
“是她!”
她咬着牙,當年給紀靳墨下蠱的人,就是太后身邊的那個嬤嬤!
紀靳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確定!”
南詩影紅着眼眶,殺氣滔天的說道:“都要死!”
紀靳墨擡手摸了摸南詩影的腦袋,扯開嘴角笑了笑:“別擔心,沒事的!”
南詩影垂下眼,滾着水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那雙眸子裏似是翻涌着千萬種情緒,紀靳墨眨了眨眼,想要笑,南詩影卻突然低下頭,湊近他的臉。
紀靳墨猝然一愣,南詩影的手順勢攀上了他的鬢角。
直到她溫熱的手指肚劃過鬢角,紀靳墨這才恍然的回過神來,眼底透着一絲無奈以及一抹慌亂。
是硬的。
是冰冷堅硬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纔沒讓急速翻涌的水霧流出眼眶。
鱗片。
密密麻麻的佈滿了他的鬢間。
“這就是你說的無礙,沒事!”南詩影抿着嘴,壓低着聲音質問道:“那什麼時候才叫有事,像那個怪獸那樣嗎?”
紀靳墨一時無言以對,他拉過南詩影的手,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南詩影豁然起身,並指鉗住銀針,屏氣凝神的注視着門口。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南詩影甩出銀針。
“叮叮~”
來者擡起手,銀針與她纖細手腕上的銀鐲子碰撞在一起,她手一抖,銀針墜落,同一時間,一抹綠色自她袖中竄出,朝着南詩影襲了過去。
是一條只有手指粗細的小蛇。
蛇?
南詩影倒退的同時,收起了銀針。
小蛇落地,再次朝着南詩影躥了過去!
“夠了!”一聲厲呵炸響在蛇影耳畔,蛇影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小蛇頓時停止了襲擊的動作。
直到這時,南詩影才瞧清眼前人的模樣。
綠色的衣裙,盤起的黑髮,玲瓏有致的身材透着別樣的嫵媚,她緩緩擡起頭,南詩影又看見了一雙泛着青色的眸子。
南詩影轉頭,看了紀靳墨一眼。
眼底神色莫名,紀靳墨突然感到了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