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他們印象中的鳳巒，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是說她是救死扶傷的活菩薩嗎？
這是活菩薩？活閻王還差不多！
沉默了數秒，鄒城一緩緩開口道：“她不是犯人，不可用刑！”
南詩影哦了聲，指着男人道：“那就扒了他的皮。”
鄒城一面色微冷，緊皺的眉頭小幅度的顫了顫，鳳巒的變態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一個人，怎麼如此執着於剝皮？
鄒城一忍無可忍，衝着南詩影喝道：“鳳巒，你現在還是嫌犯，注意你的身份。”
“好的好的！”南詩影笑着點頭。
公堂上，一時寂靜。
劉宇敬與奉權站在左側，南詩影站在右側，中間是血流不止的兇犯，不遠處是試圖撞柱的婦人。
鄒城一隻覺得頭疼欲裂，他梳理了一下整件事情。
按照兇徒所言，鳳巒爲幕後主事，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控，說得通，但有疑點。
第一：物證！
如果鳳巒所言屬實，那麼這個物證就屬於僞造。
連帶着，整件事都將被推翻。
第二：草藥，煉製‘浮游半日散’的草藥！
無論是男人之前所說，是他找當年同僚買的草藥，還是後指認鳳巒，言是他給他的毒藥，這裏面都有第三人。
那個於泗水街咬毒自盡的王二。
若按照男人第一種說法，王二曾是他鏢局同僚的話，那王二這個人出現在這件事裏還不算突兀，可若那毒藥是鳳巒煉製的話，王二的出現就有些畫蛇添足了，畢竟若毒藥是鳳巒煉製，他就不會大量的採購煉製毒藥的草藥，畢竟在他們搜查藥鋪前的猜測是：煉製毒藥的人需要大量的草藥反覆煉製毒藥直至煉。
所以這個王二，是設計這個圈套的一環，還是隻是誤入其中的倒黴蛋？
第三：動機！
鳳巒確實沒有非要殺死劉凌的理由！
基於此，鄒城一覺得，這件事情背後，絕對還有沒有挖出來的事情。
就比如，字跡！
鳳巒書寫這份配方的時候，只有他與仵作在，而後來也只有奉權，刑部主事幾人看過，所以想要鎖定嫌疑人，還是十分簡單的！
“來人，去將仵作與張翼、孫明龍兩位主事帶來！”刑部中一共四名主事，其中過手過那張配方的人只有這兩位。
鄒城一沒有吩咐奉權做這件事，各種原因，奉權心知肚明，不過他對此並沒有任何看法。
見鄒城一沒有繼續審問的念頭，南詩影左右看了看，走到柱子旁，往柱子上一靠，神色懨懨，又頹又廢，懶得似是沒有骨頭。
半點都看不出這位剛纔指着人家的鼻子慫恿鄒城一剝了人家的皮。
鄒城一看了她一眼，沒有在意她這蔑視公堂的行爲。
劉宇敬倒是平靜了下來，喪子的悲痛雖然影響了他的理智，矇蔽了他的大腦，但他好歹也是一部尚書，是身居高位常伴於皇帝身側的股肱重臣，還沒有愚蠢到被憤怒被仇恨矇蔽心智的地步。
即便他現在還是恨不得將鳳巒大卸八塊，但他卻還是強迫自己忍下了這熊熊殺機。
……
差役很快將主事與仵作都請了來。
“大人！”
張翼孫明亮與仵作衝着鄒城一行禮，瞧着面前這畫面，多少有些不適，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兒讓人心頭髮慌。
鄒城一看着堂下的三人，不，是四人。
無論是張翼孫明亮還是奉權仵作，都是刑部的老人了，他不願看到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爾等現在一旁稍候片刻。”
鄒城一在等派去同濟藥鋪，以及柳府南府的差役。
沒多久，差役帶着南詩影之前開的藥方回來了，差役將藥方呈現給了鄒城一。
看着明顯不同於自己手裏這個配方字跡的藥方，鄒城一沉默了數秒，而後擡起頭，眼底露出一抹倦怠之色，他將藥方遞給了張翼幾人。
“都看看！”
張翼接過藥方，將多餘的分給了孫明龍幾人，幾人接過藥方，瞧了又瞧，除了一直站在公堂上知曉前因後果的奉權之外，張翼三人皆是一頭霧水。
完全弄不懂鄒城一讓他們看這些藥方的用意。
鄒城一細細的觀看着每一個人的神色，沒有瞧出端倪，他又將毒藥的配方扔到了他們腳下：“比對一下！”
孫明龍蹲下撿起配方，放在藥方旁，更是不解了。
“大人，這完全不同的字，比對什麼？”
“是啊大人！”
“這不是鳳巒之前寫的毒藥配方嗎？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三人擡頭，不解的詢問着。
鄒城一沒有立馬回答，銳利如刀的眸子在幾個人的身上劃過，那似是能破開皮囊直窺靈魂的注視讓幾個人都有些緊張了起來，但除了緊張與不解之外，鄒城一沒有在任何人的身上瞧出心虛與慌張。
難道，不是他們？
南詩影撩起眼簾，瞧他們，戲謔的笑道：“各位大人是真想不明白，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呢？”
直到南詩影出聲，張翼幾人才瞧見這柱子後面還有一個人。
瞧她神色輕慢，面帶諷刺的模樣，孫明龍皺了皺眉，臉上染着怒氣的喝道：“你是何人，怎敢藐視公堂！”
南詩影挑眉瞧了他一眼。
“在下鳳巒！”
孫明龍微微一愣，這位就是鳳巒？之前聽說大人親自帶領差役前去王府拿人，如今這位這模樣，可半點都不像是殺人嫌犯！
孫明龍望向鄒城一。
鄒城一怒瞪了南詩影一眼，緩緩開口道：“這藥方上的字也是出自鳳巒之手。”
“所以呢？”
張翼三人還是疑惑不已。
鄒城一忘了，這裏除了奉權之外，都不知道物證的事情。
鄒城一沉默了。
南詩影嘆了口氣，對鄒城一道：“大人，還是聽我的，用刑吧！”
“您瞧，這人多口雜您根本封不住消息，如今將人喚來，您也問不出什麼不是，雖然我也覺得刑訊逼供十分不好，但是有效啊！”
“剝……”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