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替嫁後我不小心撩了攝政王 >第276章 劫後餘生
    秦莽的年紀比秦乾玉都要大上一些,他與晉陽侯之間的仇恨不過是話本子裏最常見的戲份——長相俊俏的渣男爲了與貴女成婚而拋妻棄子的故事。

    唯一不同的是,秦莽的娘並非晉陽侯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勾欄瓦舍裏的一個淸倌兒。

    能娶得太后的嫡親妹妹,晉陽侯自然不會留下任何污名,幾乎是哄騙着將秦莽母子騙出了城,並逼得他母親抱着他跳了崖。

    幸運的是,他們沒有跌落懸崖,而是落在了懸崖半山腰處凸出的石臺上,石臺後連接着一個山洞。

    穿過山洞,他們回到了山脈腹地。

    母親爲了護住他,摔壞了內臟,又因爲沒有錢治療而落下了病根,那幾年,母親爲了養活他,什麼事都幹過。

    而晉陽侯,藉着妻子的家世混得風生水起,沒過多久,就成了一品侯爺。

    他母親過世的那個冬天,天尤其的冷,衣衫襤褸的秦莽站在街角,眼睜睜的看着晉陽侯帶着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走入了富麗堂皇的東波樓。

    秦莽那個時候就下定決心,無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他血債血償!

    他改名換姓入了秦府,沒幾年就成爲了晉陽侯的心腹,又被賜予了秦姓,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原本就叫秦莽!

    秦莽的思緒有些發散,一時想哭一時又想放聲大笑。

    孃親,您看到了嗎?

    孃親,我終於爲您報仇了!

    “晉陽侯!”

    紀泓語氣低沉,語音末尾帶着沙啞的氣音,明明音調不高,聲音不重,可卻給人一種烏雲壓城城欲摧的壓抑與恐懼。

    晉陽侯更是顫抖如篩,眼見就要恐懼到失禁。

    “陛,陛下!”

    他字不成語,聲音更是顫動的讓人聽不真切。

    “朕這些年,對你頗爲器重,你就是如此回報朕的?”

    “指使胞弟侵佔民田,縱容府裏的下人欺凌民女,爲了一己私利構陷朝廷重臣,現如今,你更是謀害朝廷一品大員,與太后……”

    提及太后,紀泓的聲音弱了下來,縱然一切的證據都指向太后,可太后到底是他的母親,縱然她有千般不是,他也不能當着衆大臣的面指出她犯下的錯事。

    可只要一想到她所謀劃的事,紀泓便心如刀絞。

    他眼底的痛楚難以遮掩,大臣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眼球轉動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陛下,陛下臣冤枉,臣真的是冤枉的!”

    晉陽侯不敢多辯解什麼,只一個勁兒的喊冤,一邊磕着頭,餘光一邊注視着後宮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人來救他。

    “呵,冤枉!”

    紀泓怒極反笑,瞧見他注視的方向後,又說道:“別看了,太后來不了的。”

    太后確實來不了。

    玄霖帶着玄甲軍,包圍住了太后的寢宮,別說是人了,就連一隻蒼蠅都休想跑出來。

    景仁宮。

    太后捻着手串,靠着軟塌,閉目養神。

    “太后娘娘!”

    翠屏跪在太后身邊,一邊給太后揉着腿,一邊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那幫混賬東西,竟然將咱們景仁宮都包圍了起來,不許進也不許出,就連給您送糕點的膳食局的姐姐,都被他們攔在了外面。”

    “娘娘,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太后微微撩起眼簾,瞧了翠屏一眼,小丫頭俏麗的臉上滿是憤懣,黑咕嚕的眼睛裏一個勁兒的往外冒着火,雖然有些呱噪,但到底年輕,她也瞧着新鮮,倒是沒有動氣,而是心平氣和的開口道:“年終尾祭出了問題,皇上也是怕有賊人闖入景仁宮,左右不過一天罷了,哀家都爲動怒,你又何必如此氣憤?”

    翠屏垂下了頭,認錯道:“娘娘教訓的是,是奴婢太過小題大做了。”

    太后沒有在說什麼,緩緩閉上了眼,只是手卻不曾停下,一直捻着珠串,珠子碰撞在一起的清脆聲音迴盪在景仁宮內,與爐子裏裹着熱氣的香味兒,引得人昏昏欲睡。

    翠屏不知不覺間打了好幾個哈欠。

    太后開口道:“昨夜沒睡好?下去休息吧!”

    “可是娘娘……”

    “下去吧!”

    “謝娘娘。”

    翠屏謝了恩,走出大殿後倒是沒有了多少睏意,她轉頭往屋裏瞧去,陽光透過窗落在太后依靠的軟塌上,陽光卻偏偏照在了太后身旁,明暗交錯下,將太后的身影襯托的有些陰暗。

    好像藏匿於暗中的毒蛇。

    這個想法一出,翠屏猛地打了個冷戰,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轉身匆匆的走後自己的房間。

    路過石子路邊的草叢地時,翠屏似乎聽見了蛇吐芯子般的嘶嘶聲。

    翠屏又是渾身一冷,圍緊外衣,再次加快了腳步。

    ……

    “來人,將晉陽侯收押天牢。”

    紀泓根本沒再給晉陽侯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將人關進了大內天牢,又對張珩道:“將晉陽侯府一干人等,統統送入大牢。”

    “是!”

    張珩領命。

    晉陽侯被人拖下去後,大臣們依舊不敢開口說些什麼,誰都知道,今日這事,遠不是處理一個晉陽侯,一個晉陽侯府就能夠解決的。

    關鍵在於,太后!

    紀泓轉頭,望向紀靳墨:“皇叔,天色不早了,朕就不留您跟鳳巒了。”

    紀靳墨笑了笑,起身撣了撣衣角上的灰,撿起扔在一邊的問天劍,居高臨下的瞧着紀泓:“既如此,臣就先行告退。”

    南詩影失神了幾秒,只覺得這二位簡直是把一衆大臣當猴耍,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紀靳墨身邊,衝紀泓行禮:“草民告退。”

    紀泓沒有擡眼,紀靳墨與南朝尹也沒在意,並肩朝着宮門走去。

    所到之處,人羣自行分開。

    衆人幾乎是目送着二人離去,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盡頭,這才收回了目光,瞧着紀泓。

    紀泓起身,一言不發的轉身朝御書房走去。

    太監見狀,忙道:“陛下回宮,百官自行退去。”

    語落,慌慌忙忙的追了上去。

    “臣等恭送陛下。”

    大臣們能說什麼,只能恭謹的目送紀泓離去,直到紀泓的身影也消息在眼前,衆人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