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裏拽氣。
“哎呦你這小丫頭!”
大漢氣的直瞪眼,若非看她年紀小,又實在是對自己的胃口,大漢早就一巴掌呼上去,讓她見識見識江湖險惡了。
“呵呵,狂刀,你瞧瞧,就連一個丫頭片子都瞧不上你,要我是你,就用刀抹脖子一死了之了,省得丟人現眼!”
嘲諷的冷笑聲自斜前方傳來,南詩影擡頭望去,瞧見一個面色陰柔的男子,男子的臉色有一種病態的蒼白,下眼瞼處更是透着一抹柔軟的殷紅,可男人的音色卻低沉沙啞,就像是風捲沙礫劃過門窗帶來的讓人頭皮麻煩的刺耳聲音。
長相與聲音十分違和,有一種詭譎的怪異感。
大漢望着陰柔男子的目光透着一抹兇戾之氣,他抓起放置在桌上的長刀又重重將刀拍在桌子上,怒罵道:“死人妖,你要是男人做膩了想當個娘們兒,老子現在就成全你。”
陰柔男人面色一沉,毫不示弱的反脣相譏:“狂刀,你若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了你!”
“呵~”
“大言不慚!”
狂刀忽然暴起,他抽出長刀朝陰柔男人砍了過去。
四周的衆人冷眼旁觀,甚至還有些興致勃勃的議論了起來,狂刀習的是至陽至剛的硬功夫,而文人風,出自魔域,最擅長的九節長鞭以柔克剛,正是狂刀的剋星,這二人之間的對戰,誰贏誰輸尚是未知之數。
左側的那一桌身穿統一深藍色棉質長衫的幾人,已經開始下起了注。
文人風自腰間抽出九節鞭,鞭影舞動,若蛇般纏住了狂刀的長刀,他用力一拽,狂刀手中的刀險些脫手。
狂刀眸色一凝,手腕用力向下壓,刀刃翻轉間卡住了九節鞭的其中一節,他將刀向上撩,試圖利用上挑的力道以及刀鋒的鋒利卡斷文人風的九節鞭,只是文人風的九節鞭乃用玄鐵所鑄,堅硬無比,二人的力焦灼在一起,一時難分勝負。
文人風突然一腳踹在桌子上,身子連帶着身下的椅子一同向後劃去,狂刀只覺得手裏的刀一重,一股巨大的拖拽里正向他襲來。
狂刀見狀,雙腿屈膝,重心下移,雙腳若扎進地面裏一般,將身子穩穩地固定在了原地。
客棧外,有人勒緊繮繩,駿馬發出一聲嘶鳴,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撩開車簾,露出一張面若桃李的臉,寒冬臘月的天,自馬車上跳下來的女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裙,她跳下馬車後,又有一個穿着相同衣裙,長相比之她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女人跳了下來。
前後自馬車內,一共下來四個雖長相不同但卻同樣美豔的女子。
四美一字排開站在馬車外,兩人屈膝跪在了地上,兩人站在跪地的兩女身邊,距離馬車車簾近的女人,擡手撩開了車簾。
“恭迎公子下車!”
四人齊聲,聲線匯聚,別有一番美感。
自馬車內走出一個身着青衫面冠如玉的公子,他將手搭在了最近的那個美人手上,左腳踩在一個美人的背上,右腳踩在另外一個美人的背上,踏着美人背,緩緩的走下馬車。
客棧內喧囂不止,兵器相交的聲音不絕於耳,四美皺眉,紛紛望向站在中央的公子。
男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走向坐落在大廳正中央的那張桌子。
走到桌子旁,他站定,卻沒有坐下。
四美之一,眼底生了一顆含情痣的女人忽然眉峯皺起,眼底閃過一抹凌厲之色,她掀開眼簾,隨手捻起一朵花,將花朝正在打鬥中的二人擲去。
花在空中解體,化成片片花瓣,花瓣刺破空氣,竟帶起呼嘯的厲風。
狂刀與文人風只覺背後一陣厲風突至,二人同時翻轉手腕,解開交織在一起的兵器,狂刀揮舞長刀,阻擋襲來的‘利器’,文人風同樣揮舞着九節鞭,只聽“叮叮”幾聲脆響,花瓣竟然嵌入了狂刀手中長刀的刀側之中,而襲向文人風的花瓣,則自文人風九節鞭的空隙中鑽了過去,文人風猛地側頭,花瓣割斷了他鬢間的髮絲,而後,嵌入了他背後的木板內。
南詩影挑眉,轉身朝後望去。
宛若被上帝之手按下了暫停鍵,喧鬧的聲音驟然消失,四周安靜的落針可聞,衆人朝着花瓣襲來的方向望去,這才瞧見不知何時出現的公子勳。
狂刀與文人風面色雖然難看,但卻誰都沒有出聲質問。
見四周靜默了下來,眼下落痣的美人厲聲喝問:“誰如此不懂規矩,竟然坐了公子的座位?”
衆人下意識的朝南詩影與小曼看了過去。
南詩影起身,抱拳道:“在下與舍妹初到此地,不知規矩,還請姑娘與公子見諒。”
“呵?不知規矩?”
另一個美人自鼻中發出一聲冷哼,望着南詩影的目光如同再看一個死人:“你一句不知規矩就想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簡直可笑至極!”
南詩影鬆開拳頭,手自然下垂,她問道:“那姑娘要如何?”
女人道:“自然是砍下你坐到凳子上的那部分身體!”
南詩影想了想:“那便是攔腰斬斷了?”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冷笑。
南詩影嘆了口氣:“那就是沒得談了?”
狂刀忽然在這時站了出來,對公子勳抱了抱拳,問道:“公子,能否留這個小姑娘一條命。”
一直未曾開口的公子勳睨了狂刀一眼,嘴角蔓開一抹燦爛的笑容。
南詩影覺得這笑有些眼熟,小曼看了看眼前這被四個不開眼的傻p圍在其中的王八綠公子,又擡頭看了看小姐。
只覺得有一種被人冒犯了的氣憤,這王八綠公子怎麼敢同小姐擁有一樣的笑容?他也配!
“牡丹,殺了!”
公子勳仍舊未曾開口,那站在前面眼下落痣的美人卻忽然擡手指着狂刀,下達了絕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