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完全看不出因何斃命,他們三人一時都無法拿下的人,只一個照面,竟就被她秒殺了?
司徒空隱約記得,當日在客棧時,她還與公子勳的侍女纏鬥了一番,也沒能立刻秒了對方,如今這才過了幾日,她的修爲怎麼像是乘了快馬,一日千里了呢?
這科學嗎?
這不科學啊!!
小曼擠開司徒空,認真的摸索了一番,她擡頭問南詩影:“哥哥,是銀針封穴嗎?”
長針漫入身體,封住穴位,氣血逆流,倒是可以讓人血崩而亡。
但這人,腦子也沒暴啊!
難道是被銀針刺入心臟,心臟驟停而死?
南詩影只是心血來潮,嘗試了一下若將自己的能力灌注於銀針之上,在將銀針射ru別人體內後,將會得到一個什麼結果。
當初對付公子勳,只是因爲銀針纖細,穿透了蟲卵緊密包裹形成的鎧甲上的薄弱點,而銀針射ru他經脈之中又阻隔了蟲卵對經脈的修復,所以公子勳纔會被封在原地,最後死於影一之手。
若一般人被封住靜脈,不出一刻,大概就會血崩而亡。
南詩影從小曼懷中掏出匕首,破開了男人的胸腔,司徒空只覺得左臉一熱,炙熱粘稠的血液飛濺在了他的臉上,他低下頭,看着男人胸膛裏那顆似是火炙烤過的心臟,眼珠差點沒從眼眶裏崩落。
這啥啊!
這合理嗎?
小曼擡手,托住了司徒空的下巴,將他驚得能吞下一顆雞蛋的嘴巴合了上。大驚小怪個什麼勁兒?心裏素質這麼差以後怎麼跟小姐做事?
影十與十二‘咕咚’的嚥了口口水,來之前也沒人跟他們說過,王妃除了心狠手辣之外還有如此詭異的身手啊!
王妃爲什麼在沒有碰觸到男人身體的情況下,隔着皮肉骨骼就能將對方的心臟弄成這樣?
南詩影割開男人的心臟,男人此時的心臟真如炭烤般‘外焦裏嫩’,司徒空的肚子不合時宜發出‘咕隆’的聲音,小曼擡頭,看他。
或,真不愧是開黑客棧的,這是看見風味烤肉看餓了啊!
小曼還小,沒有辦法嫺熟的隱藏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司徒空很輕易的就在她的臉上看出了她此時所想,嘴角忍不住的抽出了起來。
他是開黑客棧的沒錯,可他沒有食人癖啊!!!
小曼眨眼,似是再問:那你肚子叫什麼?
司徒空無言以對,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你他喵的叫什麼???
南詩影沒有在意小曼與司徒空之間的眼神對碰,她微微彎腰,將臉湊了上去,仔細的、不肯放過任何的一處的翻找着什麼。
那模樣,怎一句變態能夠概括。
沒有?
銀針沒了?
南詩影找了一圈,也沒再男人的心臟內找到銀針,看來銀針刺入心臟內之後便再也無法承載她目光凝視而帶出的灼燒從而融化掉了……不,不對!如果是那樣,男人的心臟就不該是外焦裏嫩了,而是外焦裏面更焦了。
所以銀針是刺穿了皮膚在即將刺入心臟、停留在心臟表層之時纔開始融化的,銀針的融化點燃了心臟,瞬間揚起的火焰將心臟灼燒成如今的模樣。
這種進入體內灼燒內臟的招術,可以說是防不勝防,只要銀針刺入體內的那一刻,就是對方死亡倒計時開始的那一時。
南詩影甩掉了插在匕首上的心臟碎塊,用男人的衣服將匕首擦乾淨後抵還給了小曼,而後起身,衝着影十與十二做了個手勢,二人心領神會的將人直接倒掛在了樹幹上。
破廟內,陷入幻覺中的兩人開始自相殘殺。
南詩影用袖捂住口鼻,看着他們癲狂而兇殘的模樣,目光幽幽,若寒潭深井,只是靜靜地看着,又將目光上移,再次望向了那尊雕塑。
……
燭火的噼啪聲迴盪在營帳之中,程崇玉望着帳頂,難以安眠,白日接到家裏來信,說是府上進了賊人,索性賊人並非求財,只是徘徊於前院,所以家眷們倒是安然無恙,可饒是如此,程崇玉仍舊覺得心悸難平。
他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上外衣撩開了帳簾。
“將軍!”
守夜的士兵向他行禮。
程崇玉擺了擺手,告知他們自己沒事,只是出來過過風。
“爹,你怎麼還沒睡?”
程子墨揣着長槍,巡營途中遇見了吹風的程崇玉,程崇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訓斥道:“這是軍營!”
程子墨沉默了一秒,從善如流的改了口:“將軍,夜深露重,還是要儘早休息的好,屬下繼續巡邏了!”
說着,拉着身邊的同僚拔腿就走。
“站在!”
程崇玉叫住程子墨,程子墨轉頭,恭敬的詢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程崇玉撩起腿,給了程子墨一腳,他恭順疏離的模樣怎麼那麼欠揍呢?程崇玉此時的心理就是,我可以不讓你喊我爹,但你必須喊!
“我是你老子!”
程子墨運了口氣:“爹!”
“叫將軍!”
程子墨:“……”
擦,這日子沒法過了!
程崇玉卻舒坦了,果然,心緒難平的時候還是需要倚靠點什麼分散注意力的,就比如——揍兒子!
“好好巡邏,不許偷懶!”
程崇玉虎着臉訓斥了一遍兒子,心滿意足的回了營帳。
要不是打不過,程子墨高低要讓程崇玉嚐嚐什麼叫炮擊腦殼,什麼叫平沙落雁,什麼叫哎呦我去!!!!
程崇玉寬下外衣,重新躺在了牀上,剛剛輾轉難眠,如今只是閉上了眼,便很快進入了夢鄉。
一抹身影悄無聲息的進入了營帳,走到程崇玉牀前,掏出了懷裏的匕首,手起刀落。
“噔~”
長劍破空,劍鋒挑起匕首,發出一聲鳴響,匕首自空中劃過一抹拋物線,而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前來暗殺程崇玉的人豁然轉身,看着突然出現在營帳內的身影。
蒙在黑布下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影五嘆了口氣,怎麼說呢,只能說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沒有半分驚喜!